第36部分(第2/4 頁)

。”

懷裡人還是悶悶的，雲修無奈，只得又哄又逗半天，才總算讓對方重新笑出來。他看著懷裡漸漸沉睡的人，然後抬眼看向遠處昏黃的月亮，看了很久後，心裡終於暗暗決定了一件事，便終於閉上眼跟著睡了過去。

兄弟

眼前一片氤氳霧氣，耳邊隱約響起一個女人低低的哭聲。

“怎麼辦……小漠，媽媽沒用……媽媽養不起你們兩個……”女人跪坐在破舊床邊，哭得雙肩劇烈顫抖，“怎麼辦，小羽的病，我要怎麼辦……”

雲修感到自己全身僵硬，他下意識伸手去抱女人顫動的肩膀，卻只看到自己短小的手臂只抱得住她的胳膊，耳邊是一個孩子稚氣卻不符合年齡的鎮靜聲音，“媽媽，不要哭了。”

女人滿是淚水的臉抬起來，看著他抽噎著說，“小漠，媽媽很沒用對不對？媽媽除了跳舞什麼都不會，連自己的孩子都養不起……”女人縮了縮肩膀，回頭看床上散亂的舞衣，“我、我今天再多跳幾場，他們做什麼我都不反抗了，絕對不反抗了……”

說到最後，像是喃喃自語，然後她蹣跚著起身，抱住眼前少年冰涼的身子，“小漠，媽媽對不起你們……”

“媽，”男孩兒抬手緊緊抱住女人的脖子，聲音沉沉地說，“我也能賺錢，他們不是也喜歡小孩子麼，我……”

“你胡說什麼！”女人一向怯弱的聲音此刻尖叫起來，“你不要想這些，媽媽不會讓你去那種地方，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去那種地方！”她怔了一會兒，眼淚流得更兇，“求求你了小漠，別說這種話，別嚇我……”

男孩兒死死握住了拳頭，半晌垂下眼睛落寞地說，“小羽的病怎麼辦，醫院的錢拖了這麼久，再這樣人家就要攆我們走了。”

女人怔了很久，眼淚不停滑落，卻再也沒發出哽咽的聲音。她只是呆呆坐著，然後瞳孔驀地顫抖，眼裡閃過極為不捨的痛苦，“只能……只能這樣了嗎……”

男孩兒有些疑惑，歪歪頭，“什麼？”

女人沉默著咬緊唇，最後跌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肩膀，埋頭無聲地痛哭。

男孩兒一雙漆黑暗沉的眼睛靜靜凝視她，半晌轉身，拉開身後的房門走了。

眼前的場景搖搖晃晃，恍惚間又變成一間慘白的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孩子，大約三四歲的年紀，臉色蠟黃，下巴都瘦成了錐子，反倒襯得那雙眼睛分外地明亮，男孩兒看著自己，奶聲奶氣地低低叫著，“哥……”

少年走過去，陰暗的目光慢慢消散，眼裡湧出一抹稱得上溫柔的神色，“小羽，身子怎麼樣？還疼嗎？”

男孩兒乖乖搖頭，屬於這個年齡應該軟胖的手卻還是和身子一樣枯瘦，他看著對面的少年，低聲擔憂地說，“哥哥，是不是……是不是小羽住這裡會花很多錢？小羽好多了，可以回家的。”

少年心裡一疼，走過去輕輕撫摸他的頭髮，“沒事，哥哥能賺錢，媽媽也有錢，小羽把病養好就好，乖。”

“唔……”男孩兒猶豫著沒說話，只是小心握住了自家哥哥同樣乾瘦的手，“哥哥，小羽對不起你們。”

“別說這種話，”少年微微笑了笑，俯下…身親了親男孩兒溫軟的頭髮，“小羽只負責身體健康，其他一切都交給哥哥，哥哥會保護好你的。”

男孩兒抿了抿唇，身子拱了拱像是想離少年近一些，少年立刻小心爬上床，把孩子輕輕攬在懷裡，一下下輕拍他的脊背，一聲聲輕聲哄著。

畫面又開始模糊，漸漸地，耳邊似乎呼嘯起一陣陣的冷風，凍得他縮了縮脖子。身側是一棵巨大的槐樹，他發現自己的一隻手死死抓著樹幹，抓得幾乎要捏出血來。遠處是一個高階轎車，車旁站立的男人和母親說著什麼，然後接過女人懷中的小孩子抱在懷裡。

女人最後俯身用力抱住孩子，他聽到她哽咽的泣不成聲的聲音，“小羽，你要乖乖的，乖乖的等我們以後來接你。”

小孩子很無措很慌張地在男人懷裡動了動，大大的眼睛緊張地盯著母親和遠處的哥哥，“媽媽……”

男人看了他一眼，又抬眼看向對面的女人，張了張嘴，猶疑片刻終於還是說，“若怡，我……”

女人搖搖頭，笑容極美卻又極苦，“你好好和她過日子吧，我……只求你好好待小羽，我們的孩子……不該跟我過這種日子，”女人後退了一步，彎著眼睛靜靜笑了，“我不後悔愛過你，也不怪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日子，謝謝你……愛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