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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遠看著李牧向他走過來,這個孩子差不多和他女兒一般大,今日的穿著襯得他更小。溫如雪笑了笑,也許這小東西是故意的,不過他願意縱容罷了。
“溫叔叔。”李牧走過來,一開口就把溫如雪逗樂了,他替李牧拉開車門,外面陽光毒辣,但車裡開了空調,簡直是兩個世界。
“剛剛睡醒沒多久?”溫如雪發動車子,車子輕而平穩地跑起來。李牧抿抿嘴角,深黑色梅賽德斯,低調而奢華,一直是他的嚮往。
“嗯?你怎麼知道?一點多醒的。”李牧沒否認,他扭過頭看著這個男人的側面,如此近的距離,可他依舊同上次一樣,看不出他的年紀。
溫如雪微微笑道:“我上午打過電話給你,是你媽媽接的,她問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李牧終於知道牛奶杯上那張便條的內容出自什麼原因,他老媽似乎對自己兒子的這種事兒有著非同一般的敏感。
就像很久以前她問李牧是不是有一點喜歡齊洛,她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另一半是男是女,因為似乎在她犯病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不論男女。他們是一個人,能夠引起情緒和情感,快樂或者悲傷,喜歡或者厭惡,不論性別。
“那你和她說了什麼?”李牧問。
“我還沒回答,你母親就說我一定是,並且問我叫什麼名字,她聽起來心情不錯。”溫如雪回頭看了一眼李牧,看見他一隻手支著自己下巴,很認真地看著自己。
“溫如雪。”李牧很輕地喊了一聲。
溫如雪笑笑,說:“是不是很女氣,聽起來像個大家閨秀。”
“不,不是。是很柔和,我在想,如果薇雅在外面說起你的名字,‘我爸是溫如雪’,肯定沒有說‘我爸是李剛’或者別的什麼帶勁兒。”李牧俏皮地眨眨眼,然後接著說:
“我叫李牧,一開始覺得太平凡,而且不夠響亮,可是後來發現這名字才最適合我。”
“我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叫齊洛,不過你知道他以前叫什麼嗎?他沒出生之前曾經有個哥哥,不過出意外死了,後來他出生的時候他爺爺就想給他取名叫‘齊二春’。”
李牧說到這兒的時候自己樂呵呵地笑起來,他平常不是個話多的人,今天和溫如雪兩個人坐在這狹小的車廂裡,他渴望說點兒什麼來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
其實他本來以為自己能應對自如,可惜沒有。
溫如雪看著他這麼樂呵呵地笑著,眼睛輕輕地彎起來,勾的人心裡癢癢的。他伸出一隻握著方向盤的手蹭了蹭他的臉頰,小孩立刻停止了笑,面板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一直從脖頸紅到耳根。
“溫先生。”李牧目視前方,臉頰依舊紅紅的,努力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認真嚴肅。
“我今年二十二歲。”李牧說:“我很年輕,我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
李牧說著,其實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像個賭徒,他從來沒有這麼瘋狂過。他想過恣意而光鮮亮麗的生活,他有自己的夢想,渴望突破牢籠,不想陷在社會底層而碌碌無為。
其實他後天和齊洛一起去拜訪那位很照顧他的教授,就是想要拒絕他的推薦。李牧知道,他家裡的條件不太允許他繼續讀下去,哪怕他媽媽要嫁給一個相對有錢的人。
可那是個陌生人,起碼對他來說是陌生的,她要和那個男人一起生活,如果一開始就低人一等,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對於李牧來說,溫如雪和他這種關係,未必就不是一種交換。完全的你情我願,而且他對溫如雪的印象不錯,這種情況對他來說算是一個機遇。
車子轉了個彎,在一棵大樹下面停下。溫如雪回頭看著李牧,眼神依舊溫和而平靜。
李牧繼續說:“我媽媽下個月結婚,爸爸已經去世。”所以沒人管得了他也沒人再能夠管他,他能夠活的恣意而放縱,沒有過多牽扯,所以才能無畏。
他把手伸進褲子口袋,指尖碰到裡面冷硬的手機,上面還有溫揚中午發給他的一條簡訊,只是他還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拿出來讓溫如雪欣賞。
事實上李牧從今天中午起床就開始計算自己以後的人生,他在想,溫如雪對他的好感能夠持續多久。一個月?一年?或者十年?
一個月太短,而十年又太長。一個月不夠他將自己的學業和打算都繼續下去,而十年……八年之後恐怕他就會下去找他爸爸。
李牧一直斤斤計較著自己的算計,可直到他看到溫如雪,坐上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