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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停頓,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個神秘男子,那是一種沒有表情的死沈,黑衣黑髮,就好像是隱於黑暗的暗殺者,散發著讓人膽顫的死氣。
看了眼瞬間被圍住保護起來的子攸,那名男子抬起右手,看也不看身後,直接一槍射出,將之前第一個開槍的人擊斃。
這張臉,子攸見過,是一直在杜少謙身邊保護著他的黑衣人之一,也是那天晚上在巷子裡,一瞬間就將自己按到在地的人,如果沒有記錯,杜少謙當時叫他……傑。
顯然,他現在的舉動與他的身份大相徑庭。那兩個被他殺掉的人,應該是杜少謙派來暗殺天艾的,也許他的任務也是這個,但為什麼會中途變卦,又,他現在還想做什麼?
氣氛有些緊張,此時的沈默卻帶來難以想象的壓抑效果,子攸的臉色慘白,第一次的槍傷讓他一向耐打的身體也有些扛不住,冷汗不停留下。天艾也被嚇到了,死死抓著子攸的手,擔心地看著那印紅了外衣的傷口。
“邵子攸。”終於男子開了口,“你救我弟弟的恩情已報,下一次再見面,不會手下留情。”
左手還在淌血,對面起碼十把槍對著他,但他卻渾然不覺,眼中閃露一絲殺機便很快隱藏,甩了下右手臂上濺到的血漬,轉身欲走。
再明顯不過的解釋,同伴的兩條命被輕易犧牲了,只為了還弟弟的手指之恩,同時還有另外一個訊息傳遞過來,那就是,你們這群人根本不算什麼,我是手下留情才不和你們計較,否則對付你們,就和對付那幾個伏擊者一樣容易。
“你這樣回去好麼?”天艾終於回過神,在男子開啟房門的瞬間開口,“杜少謙可不是一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更何況你確實做了背叛他的事。”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這裡有得是他的眼線。
步子確實停頓了下來,卻沒有轉過身,在聽完整天艾的句子後,傑並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開啟門,繼續向外走去。
那天,傑的出現帶來的這場腥風血雨,讓邵子攸以及郝天艾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幼稚,是的,真正的黑道,他們根本連門都沒有摸到。
天艾感到後怕,一向清高自信的自己,第一次感到自己做錯了,他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以為堅持原則的直白會明確自己在迷途的身份,但如果不是邵子攸的保護,以及因為他個人原因而得到的恩情,也許現在自己已經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子攸更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比楊珂更自負一點的累贅罷了,難怪楊思遠每次都把自己拴在身邊,什麼狗屁保護他,根本是他在保護自己。
在傑離開後,邵子攸就因為劇痛昏迷過去,在天艾企圖送他去醫院的時候,被身邊楊思遠的一個手下攔下,“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把邵子攸交給我們,你解決完了再去醫院找他,楊大哥有專門的診所,你打電話問他就好。”
更重要的事情,當然是那一具躺在房間內的屍體,以及隔壁居民樓裡的另一具屍體,他們都沒有用消音手槍,警察馬上就會趕到。
沒有更多的時間猶豫,天艾早就沒有了一貫的淡定,露出了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焦急,“那子攸就拜託你們了,一定不能出事,謝謝!”
“放心吧。”將子攸背起,儘量不碰到他的傷口,那個男人朝另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一半人留了下來,另一半人和他一起迅速從小路走出迷途。
事情的解決並不算順利,即便是曾超,都是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把事件以合理的解釋壓了下去,天艾就在他的辦公室,魂不守舍的樣子,這讓他很擔心,但更多的卻是氣憤。沒法,就算是天艾,搞出這種事情,也讓他憤怒,他又不是天生來給人擦屁股的。
沒顧天艾鐵青的臉,曾超訓了他一頓後,才緩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無外乎他不希望看到天艾有危險,更不希望親手將他捉回警局。
天艾離開曾超辦公室的時候,已經離子攸被帶走四個多小時,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楊思遠在知道事情經過後第一時間給天艾發了醫院地址,並告知他,子彈已經取出,無生命危險。
鑽入計程車後,天艾強迫自己閉起眼睛,努力深呼吸,他需要冷靜一下,起碼不能讓楊思遠的人看到那麼脆弱的自己……該死的,死死地握緊拳頭,那指甲深陷掌心的疼痛仍然不能緩和心中那深深的恐懼。
只有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才會那麼深刻地體會到,子攸有可能會離開自己的可能性。無論是他死,還是自己死,他們都會永遠分開,一想到這點,身體就情不自禁發冷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