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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算那裡是起。點,有起。點就有終點。”金寶望向窗外,院子裡梧桐樹的影子稀稀疏疏的灑落一地的影子,像鬼魅,“終點就是,你害死了我媽媽,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們完了。”
“那是個意外,我沒想要害死你媽媽。”徐彬劈頭喊起來,臉有些扭曲,“你想拋棄我!你拋棄我,你憑什麼拋棄我,既然你打算拋棄我,那你當時為什麼要救我,你還不如讓我死在火場裡算了!”
金寶嚇了一跳,印象中徐彬不是這樣,他見過徐彬面對楊浩槍口時的樣子,沉穩,從容,平靜,唯一洩露的心情就是嘴邊那抹冷笑,他怎麼也在黑社會混了十幾年,可他現在說的都是什麼?
金寶只能教育他,“做過的事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我救了你是事實,你害死了我媽媽也是事實。”
徐彬冷冷一笑,嘴角有些抖,“你喜歡我是事實,老子看上你了也是事實,你敢跑,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來。”
金寶心情有些陰鬱,悶悶的說,“你幹嘛要勉強我……你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強扭的瓜不甜嗎?意思就是不順其自然的事情不會有好結果,你把我抓回來有什麼用,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喜歡你了,我對你,已經死心了。”
“死心?就因為我害死了你媽媽,你就對我死心了?”
“不是,我跟你不合適……總之,我跟你說實話,你不如我媽媽重要。”金寶說完的表情是,你明白?
徐彬是花了個兩三秒才明白,臉刷的一白,“金寶,我操。你大爺的!”
徐彬在金寶心中的地位不如他媽媽,金寶為了他媽媽決定跟徐彬分手,可金寶在徐彬心中算什麼呢?除了他自己,金寶是他心目中的第一位!你看兩個人同樣都是喜歡,同樣的一件事,在金寶心中的位置與重量就這麼輕,在徐彬心中就這麼重,這他媽的是多麼的不、公、平!
徐彬拉起被子轉了個身躺下,偷吻了金寶那會的飛揚心情一下飛去了西天,就剩下一肚子的窩囊氣!
好長時間之後,金寶才慢慢躺下來,將兩個人之間的枕頭放在頭下,他知道徐彬不會再偷吻他了。
金寶沒覺得心痛,他的心早在母親與孩子死掉,徐彬無意識的傷害之後就痛木了。現在他把話跟徐彬挑明,違心說了很多重話……看徐彬的反應,他應該是放棄了吧,金寶只是覺得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心想,今夜也許就是跟徐彬最後一次同床共眠了,徐彬明天就應該走了吧。
沒什麼可惜的,最後一次不值得紀念。
但是天亮金寶就發現自己錯了,徐彬他根本就個走的意思啊!
不光沒走,他還跟陳富貴一起蹲門檻上聊天,抽人家的旱菸,還旁敲側擊的打聽金寶小時候的事,連金寶七歲上學還穿著開襠褲的丟人事給套了出來。
金寶肚子裡憋著氣,說,“您現在很閒?”
“不忙,有的是空,你忙你的啊。”
徐彬在,陳富貴家就又多添了雙筷子,陳家上下一點也沒嫌棄他,徐彬是那種很快就能揣摩別人心思的人,跟誰都能聊得起來,跟他們一家老小都聊的挺歡。
金寶沒告訴徐彬,他對徐彬的心早涼了。就自己一個人抱著那個孩子的骨灰去了村裡埋嬰兒的那片墓地,挑了棵小柏樹,挖了坑,將孩子埋進去。
如果這個孩子的亡魂能夠聽到,他該明白金寶對他的心意,他沒有享受過一天的母愛,一天的父愛,他是白來這個世上一遭的可憐的孤魂,流產之痛金寶記得,但願這個孩子也記得生身為人的痛楚,記得分別時他寄宿的母體——那個人的不捨與無奈,記得愛,不要恨,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金寶陳家時,徐彬已經儼然成陳富貴一家的家人了,還跟陳富貴學那首《十八摸》。
金寶沒理他,晚上跟陳富貴說他想在三天後給金媽下葬,三天後正好是下葬的吉日,按照規矩,從今天開始,金寶要在靈堂守夜,直到金媽下葬的那天。
金寶家沒什麼親戚,他為金媽辦的喪事也簡單,除了通知了村長與金家村的幾個長輩,也就沒什麼人了。
晚飯後幾個長輩拜祭過他媽之後,冷冷清清的靈堂裡就剩金寶一個人披著麻布跪在一張草蓆上,因為戴孝不能穿鞋,寒冬裡也只能赤著腳,凍得腳脖子都泛著紫。
徐彬來過一次,他要陪著金寶一起跪,金寶把他趕了出去,他是害死母親的罪人,他要跪,這不是成心讓金媽底下的靈魂不得安息嗎。
當然,金寶也是罪人。而金寶除了無止盡的愧疚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