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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管天任只是低頭尷尬地笑笑,很小心地想避開這個話題。
季劫挑挑眉。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管天任到底有什麼毛病,心裡有點彆扭——因為他沒把管天任當外人,這樣遮遮掩掩,不是季劫的風格。他用一根手指戳管天任的腰,觸感綿軟,“說啊。”
“……沒什麼,”管天任道,“剛剛跟你一起走出來的那個是誰?”
季劫沒搭理他,快走幾步走到管天任前面,連背影都寫滿了不高興。
管天任輕輕嘆了口氣,迅速追上前去,口中說道:
“今晚喝青菜豆腐湯行嗎?家裡還有鱈魚排、抓炒蝦球……”
季劫發現,自己正在逐漸適應這裡的生活。
他那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弟弟季遠也在適應沒有哥哥的生活。以往一上來就哭喊、哀求,讓季劫頭痛無比的電話,現在也和緩了不少。季遠會拉長聲音跟季劫撒嬌,再也不提‘跟哥哥一起上學’的事情,讓季劫很是欣慰。
當他把這一切告訴楊懷瑾時,他的好友一方面表示恭喜,一方面又擔憂道:
“你弟弟不像是那麼懂事的人啊,我還以為最起碼過個一兩年,他才能學會不那麼粘著你。說真的,你現在跟我說你弟弟離家出走來北京找你,我都信。”
季劫不以為然:“說不定是因為讀小學了吧,他也是大孩子了。”
楊懷瑾笑了:“站起來沒你腿長,還大孩子,哈哈。咱倆當年讀小學的時候,也沒見你成大孩子啊。——對了,你跟你家那個小跟班怎麼樣了?”
季劫沒跟楊懷瑾談多少管天任的事兒,連名字都沒說,楊懷瑾就管他叫‘小跟班’。
季劫扭頭看管天任不在這裡,估計是回家寫作業去了,就放鬆地說:“還能怎麼樣啊?”
“要我說,你們日後在一起的時間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也改改脾氣,別一天到晚找茬。”
季劫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找茬了?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跟你找過茬?”
“這不是不一樣嗎?”楊懷瑾笑著說,“不知道誰把人家給關在門外,還踹人家一腳。”
“……我踹的是門不是他。”季劫說完後,沉默了一陣,用那種遲疑又猶豫的語氣說。
“不過,‘八槍’……我是真的想跟他交朋友。你知道嗎?他的脾氣跟你很像。”
“別扯淡,”楊懷瑾不笑了,他說,“跟我有關係嗎?脾氣好、想往你身邊湊的人還少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為什麼想跟他交朋友。”
季劫沉默了,他有些惱羞成怒地說:“他媽的,是他想跟我……”
就在這時,大門開啟了,管天任的聲音傳過來:“季劫?你在幹什麼?”
季劫瞥了他一眼,迅速敷衍楊懷瑾:“八槍,我吃飯去了,拜拜。”
“嗯,別忘了多穿些衣服,還有,對人家好點。”
“知道了。”
季劫結束通話電話,就看見管天任端著一個大的砂鍋走進餐廳。
由於季劫本人怕生,不願意跟很多人一起吃飯,於是這些天大多數是管天任的爸媽將做好的飯菜做好,然後送過來讓管天任陪季劫吃。當然,有時管天任會親自下廚。
季劫伸出手讓管天任給自己用熱毛巾擦,管天任摸他冰涼的指尖,看季劫只穿一件半袖襯衫,說:“冷不冷?我給你拿件外套吧。”
“嗯。”
北京九月底就開始降溫了,晝夜溫差大,中午還是豔陽高照,現在有些冷。
在管天任到臥室給他找衣服的時候,季劫掀開砂鍋一看,紅燜羊肉。
管天任拿著一件裡面有絨的長袖羊毛衫外套出來,披到季劫身上。就聽季劫說:“怎麼天天吃羊肉。”
“貼秋膘啊。”管天任笑,“膩得話,嚐嚐苦瓜。”
“不吃。往苦瓜裡放糖,怎麼吃?”
“嚐嚐嘛,很好吃的。”
季劫沒聽他的,筷子在空中轉了個方向,夾起木耳沾花生醬,挑剔道:“明天我要吃鹽水蝦。”
管天任忙拿起小本子記,“還有呢?”
“……沒了。”
管天任快愁死了,“季劫,你是不是不愛吃我做的飯啊?每天都只吃這麼點,那怎麼行?”
季劫用力嚼嘴裡的木耳,說:“沒有。”
“你這麼瘦……”
季劫瞪了管天任一眼,“你也‘不胖’啊,多吃點,貼貼秋膘,過幾天正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