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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季劫來說,管天任、包括他們一家人,都只是父母給他請來的保姆,而且還是帶有監管作用的保姆,所以一開始也不當回事。但他現在又覺得管天任端過來的魚挺好吃,烹調精緻,足夠用心,就想著以後不需要針對他們。
當管天任穿好衣服從浴室走出來時,季劫已經將刀魚全部吃完了。盤子裡只有四塊從中間切下來、最好部位的魚肉,分量不大,大概只能充當晚餐前的開胃小菜。把魚肉吃完,盤子裡只剩下幾根骨頭,骨頭碼放得倒是整齊,但筷子隨便一扔,有一根幾乎要掉到地上。
管天任上半身穿的是懸掛在那邊的浴衣,因為尺寸較小,肩膀那邊緊繃繃的,肚子也露了出來,即使繫上腰帶也無法遮掩;下半身卻穿著自己進門時帶來的褲子,鬆鬆垮垮,看起來不倫不類。
季劫聽到聲音,沒抬頭。管天任慢慢走到季劫面前,自覺把筷子收拾好,又用餐巾紙擦乾淨桌子,動作熟練而溫柔。
季劫忍不住抬頭看他,愣了一下,頓時被他的裝束雷得不輕,半天才說:
“……你為什麼要穿褲子?”
管天任臉紅了。估計是太胖了,管天任臉皮薄,加上面板極白,好像連血管都能看清,這一臉紅了半天都下不去,他吭吭哧哧地說:
“……有點冷。”
“你換內褲了嗎?”
“……”管天任沉默了。
季劫伸手一推,把面前的電腦推到一邊,仰躺的姿勢變成側躺,白色的帽衫前兩根細長的吊帶垂下,晃晃蕩蕩。
他仔細地打量著管天任,看他光潔白皙的肚皮,還有上面隱約露出來的胸部,頓了頓,低下頭,沒有說話。
☆、第6章
第六章
房間裡短暫的沉默了,安靜得彷彿能聽到空調吹出冷風的聲音。
不知想到了什麼,季劫皺了眉,偏頭用手撐住下巴,半邊臉被擋在陰影裡,只留下半邊側臉,示意不願意再說話。
那側臉,下頷骨的弧度流暢深邃,好看得如同擺在展覽館裡的雕塑,乍眼一看,不像真人。
由於房間裡莫名出現的尷尬氣氛,管天任再不好多待,端著盛有魚骨頭的盤子準備離開,走之前突然想起什麼,說道:
“剛剛有人打電話,你……還沒有接。”
似乎是響應管天任的話,下一秒,侷促的電話鈴又響起,驚得人脊背發涼。
季劫淡淡地朝那邊看了一眼,聲音冷淡:
“你別管了。”
說完閉上眼睛,沒有要接電話的舉動。
“可……”
管天任看著季劫,有些無措的低下頭,輕聲關上門。
他看到那個躺在沙發上的少年,表情冷漠,好像在自己身上裹上了一層厚厚的殼,似乎這樣,就能阻擋一切的傷害。
等管天任走遠了,季劫才緩緩走到電話旁邊,深吸一口氣後,接了電話。
“……喂。”
出乎意料的是,打電話的不是爸媽,而是季劫六歲即將升入小學的弟弟季遠。在聽到哥哥聲音下一秒,嘔心泣血的哭聲頓時響起。
“哥!哥!我要——跟你一起——去北京——嗚嗚嗚!”
撕心裂肺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季劫的好弟弟,他微微將話筒挪開,皺眉道:
“果果,不許鬧。”
“……”電話那頭的小孩兒難以忍耐地抽噎,聲音又委屈又悲涼,悽慘道,“哥哥,嗚嗚,我想你。”
這才半天不到。季劫想象遠方滿眼淚花的弟弟,幾乎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果果,讓媽媽跟哥哥說幾句話。”幸好一旁的母親過來解圍。
“……媽媽抱著我,我也要聽哥哥說話。”
季劫把話筒移開,沒讓對方聽到自己口中的嘆息。
母親溫婉的聲音流淌過來:“季劫,剛剛怎麼不接電話?”
“我在洗澡。”
“那邊怎麼樣?見到管叔叔一家人了嗎?”
“嗯。”
“明天開學,你讓管叔提前幫你收拾好東西,別忘了帶書。”
“好。”
……
儘管兩人談的都是季遠聽不懂的事情,他卻沉默地坐在母親腿上,眼睛瞪得渾圓,仔細聆聽遠方哥哥的聲音。
畢竟是六歲的小孩,也忍耐不了多長時間,很快便用哭聲打斷兩人的對話,哀求道:
“哥哥,我要——跟你——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