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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輕狂時,謝遠也曾經同所有青年一樣,有過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時光。北平城裡的謝三少爺,自以為風流多情,其實卻是漫不經意的冷漠無心。
並非真的無心,只是未經歷過,所以不懂得。
所以,當他於挫折無奈中領悟到何為牽掛,這些牽掛,註定都是千瘡百孔。
踏青時分帶著女伴去爬長城,也不覺得長城有何特別,倉皇撤退與之訣別的時候,方才明白什麼叫做痛徹心扉!
他于山河破碎之際明白了自己對這片土地的感情,同樣的,也在被背叛的痛楚中了悟到對那個人的牽掛。
但縱是明白,他還是一敗再敗,眼睜睜的看著國土淪喪!縱是了悟,他依然一輸再輸,賭輸掉雙方的感情與信任!
從割據一方的諸侯淪落成一個傀儡,任人揉扁搓圓。他不甘過、憤怒過,最終還是冷靜下來,鐵石心腸的告誡自己,‘現在的你,僅止剩下這麼點可利用的聲望。要翻身,先得認清楚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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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遠閉上眼睛,緩緩的靠向座位靠背,嘴角泛起一個冰冷的微笑,
‘有舍才有得。甘心被人利用,才能得到翻身的機會!放開那頭老虎,才能心無掛礙!
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9
李虎提著一隻燒鴨,懵懵懂懂的回到住處。
其實招待會上有餐點供應,但他現在死活想不起來自己吃過沒有。只知道離開的時候,還是餓得心慌,於是路上先拐了去花樓街,叫了一碗糊湯粉,一屜湯包。
熱氣騰騰裡,他解下眼罩,使勁的揉了揉那隻瞎眼。只覺得這隻眼睛又癢又痛,幾乎就要難受出眼淚來。
這不過是錯覺而已,他這隻左眼早已幹凅,再沒有淚水可流。
李虎大口大口的吃完湯包,用袖子抹了抹油嘴,發現自己還是餓得心慌,於是又去買了一隻燒鴨,裹在油紙裡,自己提溜著回到了空無一人的住處。
一整隻的燒鴨分量十足,他胳膊不好使,但也沒感覺到提得辛苦。但不知怎的,他今晚一切感覺都鈍鈍的,除了胃裡,火燒火燎似的叫餓。
回到屋裡,也不去拿碗筷,徑直坐在小圓桌旁,雙手捧起鴨子來張嘴便啃。這是隻好鴨子,肥膩膩的,一咬一嘴油。他“吧唧吧唧”的啃了半天,直到它變成一副鴨架,猶自不滿足的將骨頭放在牙齒之間,“咯吱咯吱”的嚼了一通,方才終於停住了嘴。
‘他孃的,總算是吃飽了!’他拍了拍圓圓的肚子,覺得好歹那股飢火算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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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李虎坐在馬桶上,開始一瀉千里。
茅廁裡臭氣熏天,他舉起手來,用力捏住鼻子,張大了嘴,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一邊心裡滴溜溜的盤算到,‘我操他大爺!管那癟犢子玩意兒是不是在裝,總之……這事兒沒完!他要報復,老子等著!他想就這麼算了,老子可還沒答應呢!’
剛才肚子還在絞痛,現在拉得通暢,便覺得神清氣爽起來,‘自己的帳自己算。這事兒什麼時候了結,老子自己說了算!’
10
1938年的新年伊始,在華夏大地上,中國人殊無半點歡樂氣氛,倒是日本人,在南京城內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
新年之後第五日,第四戰區司令長官謝遠回到駐地廣州。
走的時候,他絲毫沒有留戀過武漢城裡的某人。
‘那就是個打不死煮不爛的貨!’這是個命如草芥的年代,生死只在轉瞬間,謝遠卻莫名的覺得,李虎的命勁兒比自己旺盛多了,‘怕是有一天我骨頭都爛了,那貨還是能蹦躂著的活下去。’
所以,他走得心如鐵石,走得了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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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6日,日軍進攻鳳陽,拉開了徐州會戰的序幕。
而如此同時,在遙遠的皖浙二省交界處,中國國民革命軍陸軍新編第四軍與日本步兵第七聯隊發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