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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田又是搖了搖頭,“不。他太驕傲了。作為一個支那人,他不應該這麼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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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
謝遠剛剛摘了頭冠,換下戲服,單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對襟褂子,臉上還帶著妝。
玉褔芳立在一側,眼看著他,欲言又止……突然間,外廂傳來一陣騷動,人群像被分開一樣,向兩邊閃出一條道來。
小矮人一樣的日本軍官昂著頭走進房間裡來,後面跟著一個高個子、氣派儼然、一身富貴的壯漢。
橫田徑自走到換妝的梳妝檯前,其他人都心驚膽戰的站起身,閃避在一旁。
玉褔芳悄悄的攥緊了拳頭,面上的血色消退得乾乾淨淨。
只謝遠仍然坐在原處,只是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隊長好。”
橫田皺起眉頭,“狂妄的支那人,見到我居然也不起身。”
謝遠溫和的笑了笑,神情是耐心中帶著稍許歉意,“我身體不好,起坐不太方便,所以失禮了。”
橫田一愣。他見到的支那人,不是怕他,便是恨他,再不然,就是眼巴巴的想討好他。即便是曹市長這樣的高官,縱使外表上不顯露出來,但眼神中也總是透著別樣。只面前這個人,態度溫和,神情誠懇,倒好像真的為自己的失禮感到歉疚似的。
頓了一頓,他方才說道,“曹市長說你唱得不好。”
曹市長叉著腿站在後面,聞言,略微驚訝的挑了挑兩道八字眉,“哦……”
謝遠轉過頭去看了曹市長一眼,又轉回來盯住橫田,點了點頭,“我天資有限,怎麼努力也成不了大器……唱了好些年都成不了角兒,見笑了。”
橫田啞然,半響,回答道,“確實水準普通……你有沒有最拿手的?……”
面前的男子低下頭,認真的思索了片刻,再抬起頭來,俯仰之間、軒軒韶舉。他唇角含笑,低低的唱到,“天青湛湛彩雲在,月明溶溶暮斂靄。風弄竹聲只道琴佩響,月移花影疑是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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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口。
小陳提著皮箱,猶自不肯死心的想再勸上一勸,“李委員,你現在正在停職待處分中,這麼私下走了,更是違反紀律,可了不得啊……”
李虎歪戴著帽子,轉過頭來,咧著嘴一笑,“我有件要緊事,非去辦不可!我知道這一去,處分會更重……他孃的……虧大了!但老子這要是不去,必定會後悔!……反正都是個賠本買賣,老子認了!”
22。
謝主席端正的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師椅上,低著頭只顧看手上的書卷,也不抬頭看李虎一眼。
李虎急了,將帽子緊緊的攥在手裡,直著脖子大聲說道,“為什麼不帶上我?!最關鍵的訊息還是老……我打聽出來的呢!我可是花了老牛鼻子力氣,派人把那方圓百里都打聽了個遍……”
謝主席眼盯著書卷,嘴裡喃喃的唸唸有詞,下巴上的鬍子一翹一翹,“李委員辛苦了……謝某在這裡謝過!訊息既然已經打聽出來了,剩下的……便是國民政府的事,也是我謝某的家事!總之……與李委員無甚相干!”
李虎臉漲得通紅,“你!……你過河拆橋!”
謝主席放下書卷,抬起頭,話音調子託得極長,“放肆!論公,老夫是國民政府前任主席……論私,我是謝遠的父親……你就這般同老夫講話……?!”
劉秘書在一旁見了,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只不動聲色上前一步說道,“主席,李委員這也是擔心少爺,關心則亂……您不要同他計較。”
謝主席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哼,他擔心?!……老夫倒不明白了,那孽障的死活,又與他有何關係?!……他擔心什麼?!”
劉秘書陪著笑,“主席,瞧您老人家這話說得……這李委員,不是和咱家少爺,是好朋友麼……”
李虎立在一旁,臉紅得已經幾乎要滴出血來,心裡暗自咬牙切齒,‘操!一唱一和,在這裡消遣老子呢?!……小心老子……不給你們一般見識!’
謝主席冷笑的一下,“好朋友?有這樣的好朋友?!好了一回,那孽障丟了手裡的軍權,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