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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徐遠航走過去打了聲招呼,遞給老漢一支菸。老漢拿過來夾在耳朵上,給他看自己手裡的菸袋鍋。
“租防空洞的是吧?沒了。”他掃了一眼跟在後面的樊翔,低下頭磕打手裡的菸斗。“本村人都不夠使的,你們還是直接把水果拉到城裡的冷庫去,沒多遠。”
徐遠航回頭看著樊翔。他有種奇怪的感覺,老漢的存在就像一個復讀機,對每一個來此的陌生人固定播放這幾句話。
“找村長管用不?“樊翔在老漢面前蹲下,拿掉帽子一邊扇風一邊問。“其實我們是想開個小廠子,機器聲太大城裡不行,聽說這的防空洞不錯。”
老漢猛地抬起頭,眼神裡掠過一絲驚恐。他下意識地向山樑上張望著,低低地咕噥了一句。
“快走吧,都讓村長的兒子包下來了。別在這惹麻煩。”
徐遠航警覺起來,四下裡仔細張望。這時從棚子後面轉出一個人來,一邊走一邊繫褲子。
“這倆人是幹嘛的老李頭兒?你跟他們瞎嘮叨啥呢?”
老漢趕緊站了起來,身體有些瑟縮。
“來山莊釣魚的,迷路了。”老漢有點乞求的樣子望著徐遠航他們。樊翔站起來把帽子戴好,對來人笑著點點頭。
“謝謝大爺。這大太陽可真夠曬的,您也別在這蹲著了。”
樊翔和徐遠航一前一後向自己的車子走去,晌午的太陽烤的人渾身冒汗,徐遠航卻感到自己的後背一片冰涼。因為那個小菸酒商店裡的店員操著一口南方口音,他們一直以為是外地人員流竄作案。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跟地頭蛇有勾結。
他們兩個人太大意了。
樊翔剛拉開車門,山路上突然塵土飛揚,一輛小卡車和一輛大切諾基直奔著他們衝了過來。車還沒有停穩,上面就下來了七八個人,虎視眈眈地將兩個人圍在中央。徐遠航拽開車門按著樊翔的腦袋把他塞進了車裡,樊翔掙扎著想要出來,被他一腳踹回去,砰的關上了車門。
“幾位你們這是,這是要幹什麼?”徐遠航緊緊倚住車門,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我們哥倆兒真是來釣魚的,這中間是不是有誤會……”
“釣魚的?去山莊的路標大的瞎子都能看見,你們會迷路?”為首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黑瘦青年,他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徐遠航。
“搜他!”
幾個人一擁而上,徐遠航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的手機和錢包證件都在車上,運動服的口袋裡空空如也。黑瘦青年在他的肋部狠狠踢了一腳,別的人馬上跟著拳打腳踢。徐遠航抱住頭一邊翻滾一邊求饒,只盼著樊翔把車門鎖好不要出來。
現在的情形暴露身份死路一條。自己皮糙肉厚的裝慫可以,樊翔那細皮嫩肉的小身子骨哪經得起這麼收拾。
真是怕啥來啥,樊翔突然開啟車門探出半個身子。
“別打了別打了,哪位是村長的公子?麻煩接個電話。”他把手機舉在半空,慌張地望著眾人。目光掃過蜷縮在地上的徐遠航時,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黑瘦的青年率先住了手,有點疑惑的向樊翔走過來。樊翔哆哆嗦嗦地從車裡鑽出來,把手機拿的離自己老遠。
“嚴區長的電話,麻煩您接一下。我是他親戚,真的是來釣魚的,您肯定是誤會了。”
對著電話將信將疑地“喂”了一聲,黑瘦青年皺著眉頭聽對方講話,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嚴伯伯。”他恭敬地叫了一聲,開始嗯嗯哈哈地的點頭。“對,是誤會了,前些天有人上我們村裡鬧事,我還以為……”
樊翔把徐遠航從地上扶起來,將他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肩頭。徐遠航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看上去甚是悽慘,此時卻還不忘和樊翔靠在一起跟兩隻被嚇破膽的兔子似的抖個不停。
“您看……”樊翔一臉的諂媚。
“算了對不住二位。”嚴區長在電話裡只是很含糊地說是他一個親戚,村長公子想大概也不是什麼直系親屬,態度仍舊極其傲慢。
“快走吧別賊頭賊腦的在我們村瞎轉悠,還以為你們是來尋釁滋事的呢。”
兩個人千恩萬謝地上了車,還沒開出二百米樊翔又把車子倒回來。
“您看,我們是真的迷路了。麻煩您你再告訴一下出去的路,今天我們不想去釣魚了。”
愣了一下,幾個人囂張地大笑起來。
出了老西營村,樊翔把車開得像要飛起來一樣。徐遠航拿著溼紙巾嘶嘶哈哈地擦著嘴角上的血,突然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