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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
事實上,方楠反而覺得他談得有點太多了。
可是現在看來,加洛卻是第一次,在演唱的時候精妙地抓住了那樣一個界限,表現出了一種很難用言語敘述的“纏綿”味道。
纏綿這兩個字,其實最能表現愛情的狀態。愛情就是那麼一回事,欲拒還迎,糾纏不清,有時候明明沒有指望,或者受了傷害,卻還是戀戀不捨,死纏爛打。
加洛以前一直很討厭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合則聚,不合則散,本來應該是相當簡單的事情,黏黏糊糊,糾纏不清,那真是難看極了。
可是這一天他才突然明白,如果真的連一點不捨都沒有,愛恨聚散都遵從於理智,那麼這份感情未免太過廉價。那些纏綿悱惻的情歌,有時候說明的就是這麼一個道理——愛情的昂貴之處,就在於是非對錯之外,你所願意額外為它付出的代價。
若是可以輕易放手,那這份感情也不見得有多少價值。
心理的變化會呈現在聲音和舉止之中。加洛的唱功自然不可能一夜之間突飛猛進,但是包含了感情和沒有包含感情的歌聲卻是完全不同的。
《魔術師》是方楠作詞,作詞的時候因為考慮到加洛本人的情況,歌詞並沒有寫得太過婉轉纏綿,而更傾向綺麗和旖旎,頗帶著點遊戲人間的味道。
卻不料事到臨頭,反而被加洛唱出了幾分溫柔繾綣。
方楠仔細聽加洛錄了大半個下午的歌,才聽明白了,是加洛的聲音裡面帶了幾分傷感和哀怨。
這兩個詞,簡直不像是會出現在對方身上的。
對此方楠頗有些感慨,所以錄製結束之後忍不住對加洛開口說道:“今天的錄製……感覺和之前有些不一樣啊。”
結果卻見加洛對他笑了笑,開口說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因為我初戀了啊。”
這時他們其實還在錄音室,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最近的人距離他們最近不過數米——雖然隔著個隔音的玻璃牆壁,加洛用的又是英語,但是畢竟開著門,工作人員們也不是文盲,聽不懂英文——方楠卻是心頭一跳,覺得這傢伙好生大膽。
他木著一張臉,心想,都戀過千兒八百回了,這傢伙也好意思說什麼初戀?
可是,卻多少有些鄭重,所以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跟加洛糾纏下去,而是說道:“如果能保持這個狀態,有兩首歌我們完全可以重新錄製一下。”
加洛看著他的樣子,失神了一下,才開口回答道:“我儘量。”
之後的某個休息日,加洛和方楠都沒有工作安排,方楠便建議加洛好好休息一下,睡個懶覺,自己卻到了楚西庭那裡——兩人約好了,楚西庭會向《崇朝》的監製要一份目前還未發售的DVD複製,和電影中所有的歌曲曲譜,方便方楠對照和研究。
而到這時候為止,《崇朝》的周票房已經遠遠超出這一年到目前為止上映過的任何一部電影,躍上了冠軍的寶座,而這才僅僅只是個開始。
《崇朝》作為一部頗有新意的國產歌舞片,裡面的歌曲其實並不算十分出眾。除去歌詞是來源於詩經,光是曲調其實偏於平庸。只是哪怕平庸的曲調,當它找到了合適的情境時,也是能夠觸動觀眾的。
方楠對於電影的技巧並不瞭解,卻知道這部《崇朝》真正的精華在於男主角的演出,歌曲音樂之類的反而只是起了襯托的作用。
這襯托使用得非常精妙,至少把整部電影給人的印象加深了三四分——不過這卻不是方楠關注它的原因。
他關注的是在整部劇裡面歌曲的使用手法——相比起一般歌舞片多數是演員們說著說著就唱了起來,《崇朝》插入歌舞的手法要更多複雜和多樣化。比如《河廣》這首曲子,採用的就是一種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手法——公子白在亭邊倚著木欄睡去,然後便有歌姬在一側開始翩翩起舞,唱的卻是表述他內心願望和苦惱的《河廣》。電影的表現手法讓人發不清這歌舞是真是假,是現實還是幻夢。
又比如桑遊船上訴真情,宋人荒野上以歌代言質問公子白,都是非常自然和情理之中的行為,屬於確實會有人以唱歌來表達情志的情形。
方楠一方面覺得很是動容,另一方面卻又隱隱覺得……如果讓他來進行作曲和配樂,說不定能做得更好。
這種想法多少有點狂妄,不過方楠在專業上的水準確實是超過一般人,而這樣長期的優越地位導致了他在這方面的超常自信,對於一般人來說顯得太過張狂的想法,對他來說卻是非常直接和誠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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