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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陳固亭之人,陳天榮不甚瞭解,但明義隱約聽人提起,他正在鄭克文領導下的力行社尋覓西番歸國學生,以求戰時破譯敵方電文密碼。其實每一個人都知道,國家僅靠著勇氣和決心是無法自救的。十年發展,政府努力籌集著軍事物資,擴建軍校,蒐羅人才。平靜的表象之下是國家機器飛速運轉,積極備戰。
“那說說是個什麼職位。”
“力行社,總務組機密二股。”顧琦晉走到池程身邊,低聲說:“陳兄有叮囑過,若是池兄聽完之後沒有興趣,就請您即刻返回西番。”
池步洲一驚,用手托住眼鏡,他沒想到顧琦晉會說出這樣的話。看來自己和眼前這位同學,都小看了對方。“請轉告固亭,我當與君共赴國難。”
“要赴你與陳兄一道赴吧,我可沒興趣。”顧琦晉撇撇嘴“明日我遣人送你和嫂夫人去帝都,說不定能受到鄭大公子的接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五章 往事
凜冽的酒氣,緋紅的臉頰,模糊的話語,陳天榮能感覺到明義醉了。池步洲和妻子離開後,明義堅持留下二人喝酒。話雖這麼說,其實陳天榮一直在一旁吸菸,顧琦晉則坐在明義身邊看著他喝。原本陳天榮想勸勸,畢竟他受明仁所託,卻被顧琦晉阻止了。以顧琦晉的理論,男人痛苦悲傷的時候不能哭,就讓他喝吧,喝醉了就會忘記不該記住的過往。
這樣的境況持續到了午夜,到明公子暈暈乎乎的告訴二人他喝好了。然後,陳天榮幾乎是抱著明義回到了閣樓。如此近距離觀賞這種美,看著這個小傢伙毫無防備的倒在自己懷裡,他想到了正式見面的那一次,小傢伙刻薄狠毒的向自己問好。果然是大少爺的作風,憎惡分明,不加掩飾。若是像自己一般的出身,再率性的風格,也會被殘忍的世道磨得沒了稜角。
要是白宗飛,自己一定一腳將他踹下樓。陳天榮這麼想來,自己都有些好笑。他扶著明義躺下,卻冷不防被人拽住衣角,不得脫身。
“點燈。”明義睜開眼,黑夜中黑色的眼眸泛起朦朧模糊的水霧,如星辰在天河中盪漾。
陳天榮低頭扯扯外套,依舊沒能將自己的衣物解救出來。他十分無奈的呵斥道:“放手!”
床上的明義朝溫暖的被子裡縮了縮,嚴正拒絕了陳天榮的命令。“不!”
“大爺,您這麼拽著我夠不到油燈!”陳天榮開始好奇明公館的幫傭都是如何伺候這位大少爺的,怎麼比那些抹著厚重胭脂的閨中小姐還難纏。
明義咬咬牙,放開了手,卻將頭埋入枕中,不再理會陳天榮。
“我下去拿燈,你先休息。”陳天榮啼笑皆非,卻依舊俯身為明義蓋好被子。也許世上有人寵著的孩子都是這般,無理取鬧,為所欲為。可有時候看著,總也不忍心生氣。大概是因為自己沒有機會擁有,便想離這份純真率性近一點。
可等陳天榮再次回到這份純真身邊時,幾乎看到了毀滅——匕首順著白皙的手腕緩緩向下,滴答的血液染紅了報紙,順著粗糙的纖維四散開去,明亮的刀刃如一面鏡子,無限放大著這恐怖的景象。而明義,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端詳著自己的傷口。
“你瘋了吧!要死也別死在我這裡!”陳天榮扯下被單裹住明義的傷口,他就這燈光看去,幸而傷得不深。
“你知道嗎,有鬼,吃人的鬼。”明義湊到陳天榮耳畔,笑著說道,聲音微小而淒厲。“我沒想死,我想吸引他們,讓他們把故事講清楚。”
陳天榮不可置信的望著明義,眼前這個眼神空洞神情扭曲的人年輕人,真的是他認識的小傢伙?“鬼?什麼鬼?”他感覺明義的話語是過了很久才傳到自己的耳朵裡,帶著寒冷刺骨的風。
“鬼,吃人的鬼——”
陳天榮看著倒在床上的明義,心中滿是疑惑。若不是自己出手打暈他,是不是還會聽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論?難道明家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公館鬧鬼?亦或是明家小公子心智不健全?其實陳天榮是願意相信前者的,畢竟凶宅鬧鬼是流傳了千百年沒被揭穿的謊言。可當他翻動明義攜帶的物件時,巴比妥酸鹽藥劑的存在,清楚的彰顯了答案。
陳天榮遵照說明書給明義喂下藥物,他很慶幸自己能明白成分介紹中複雜的醫學術語,也很疑惑自己究竟為何平靜的面對這一切。在他兒時生活的村落裡,年長的老奶奶都會告誡小孩子,被鬼怪吸了精魄的人會變得瘋瘋癲癲,所以要把他們浸豬籠。現在想想,或許只是因為貧窮與愚昧。
陽光透過窗戶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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