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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夏未來放下第二個空了的酒瓶,手指點著深藍的人們,從左到右,從右到左,最後停歇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氣中,“……都是候鳥。”
臺上在唱:
One night in Beijing 你可別喝太多酒
不管你愛與不愛都是歷史的塵埃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許多情
把酒高歌的男兒是北方的狼族
人說北方的狼族會在寒風起站在城門外
穿著腐鏽的鐵衣呼喚城門開 眼中含著淚
嗚——我已等待千年為何城門還不開
嗚——我已等待千年為何良人不回來
夏未來跟著哼:嗚——我已喝光三瓶酒為何小二還不來……
二鍋頭來了,他又給了夏未來一瓶,雖看他尚且清明,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夏無賴,悠著點。”
夏未來:“嘖,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婆媽了,再給我一瓶,啤酒的錢我還是付得起的。”
二鍋頭眉毛一挑:“你別得瑟,現在可沒人那樣由著你喝,難道你要讓你這位朋友馱你回去?你不要形象人家還要呢,他又不是蘇……”
他話沒說完,夏未來突然抬眼瞥他,伸出一隻手阻在他面前,凌厲的制止意味。
的確,以前他醉倒在深藍不是一回兩回了,但是他自己的酒量自己有數,他沒那麼不知好歹,學著那些玩寂寞的年輕人買醉。他知道他沒有資本了。
項越對二鍋頭笑說:“沒事,他要喝就給他吧,真醉倒了,我馱他走。”
夏未來聽了心裡不爽:“項越你別看不起我,才這幾瓶我醉不了。”
二鍋頭看他們拌嘴,一陣愣神,嘆口氣又遞給夏未來一瓶,然後指著夏未來對項越說:“項先生,這個人精神分裂,喝多了會發瘋,你多包涵吧。”
他的提醒半真半假,項越點頭,笑而不語。待二鍋頭走開,項越才慢悠悠地說:“以前都是蘇宇揹你回去?”
夏未來轉著手裡的酒瓶,打了個酒嗝,趴在吧檯上斜眼看他:“你怎麼知道蘇宇?”
項越說:“我查的。”
“你還真敢坦白,這叫侵犯隱私你懂嗎。”夏未來鄙視地看他。
“隱私?這事連這兒的小二都知道,還算是隱私?”項越不以為意,他接著說,“那個蘇宇看來體力不錯,還能把你揹回去。”他看見夏未來肩背上的蝴蝶骨輕輕顫了顫,臉上又是那樣的表情,左半邊憨笑,右半邊嘲諷。
夏未來先說:“他才不會把我揹回去,他都是拿我當人肉風火輪,一路扔回去。”
夏未來又說:“他體力確實不錯,他能把我扛著上到六樓,然後丟到垃圾桶裡。”
夏未來還說:“他不像你,他是個好人。”
項越喝完了杯中酒:“夏未來,你真的精神分裂。”
好人。
電影《無間道》裡劉德華有這樣一句話:“以前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項越不知怎麼突然想到這句,很想笑。
不是當事人覺得那人是好人就是了,要旁觀者也覺得是才是。邏輯上反之,不是旁觀者覺得那人不是好人就不是了,當事人覺得是,那就是。這真像個繞口令。
代入,蘇宇就是“那人”,夏未來就是“當事人”,項越就是“旁觀者”。
明明沒有喝多少酒,項越卻覺得自己被這個精神分裂者弄得思維混亂了。
走吧,他說,我送你回家。
不能回去,夏未來說,鄭東那傢伙在跟女人玩激情。
項越攤手,那怎麼辦?我把你扔到垃圾桶裡?
夏未來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哇,城管環衛不分家,明早會有環衛工人把我送去城管所的。
項越給他逗樂了,拍了拍他的肩說,算了,把你一個小城管扔在大街上,要給人認出來絕對是一頓暴揍,你們這職業危險得很。
夏未來笑得抖啊抖,也把手搭在項越的肩上道,那我去你家吧。
他們都沒醉。
但是他們一進項越的家門就纏在了一起。Martini的甘醇混著啤酒的微苦,把兩人的呼吸攪得亂七八糟。
肉體上的認知先於意識,不知道誰先發的瘋,唇舌纏繞的溫存讓兩人身上的熱度不斷攀升。項越甩開被扯歪的外套,攬上夏未來的肩背,領著他不要撞到牆,但是夏未來的力氣也不小,屋裡的燈沒開,混亂中兩人還是撞到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