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4/4 頁)
,對雙胞胎道:“你們有個好爸爸,要聽爸爸的話。”
“是,大哥哥!”雙胞胎睜大亮晶晶的眼睛,齊聲答道。
孩子的父親對紀言報以真誠親切的笑意,“謝謝你!”說完揮揮手,拉著兩個孩子,朝馬路對面走去了。
紀言目送父子離開,微微的羨慕從心底生出……愛著孩子的父母,依賴父母的孩子,安寧而快樂的家庭,那樣的生活,真好。
紀言又想起了他的父親,紀振林。
他心中一痛,稍稍好轉的情緒又重重跌落谷底。
這樣的痛苦,倒不是因為記憶裡那揮之不去的不堪畫面,而是因為紀言意識到,紀振林究竟為他付出了多少。
知道紀言喜歡動手做模型,就用微薄的工資給他買昂貴的材料;離婚後怕紀言難過,總是小心翼翼地滿足紀言提出的要求;後來紀言讀住宿高中,每週都會拎著一大堆東西去看望,心滿意足地看著紀言吃,自己卻只推說不餓、不餓……紀言在享受紀振林隱忍無私的父愛時,卻又瞧不起父親,會忍不住衝紀振林發火,會抱怨紀振林的軟弱。他任性地做著殘忍的事情,彷彿能從傷害紀振林之中獲得到某種毀滅紀振林也毀滅他自己的快意。
內心的痛苦感擴大了,重重地壓著紀言,壓得他無法呼吸。
相處不過四月的蘇瑞,他可以奮不顧身地幫忙,甚至在見到蘇瑞遭人凌辱時,也並未厭惡蘇瑞,而是對蘇瑞更加憐憫……那麼紀振林呢?辛辛苦苦將他撫養成人的紀振林呢?為什麼就是厭憎、是鄙夷、是想徹底擺脫掉的疲倦?
只是因為紀言潛意識裡一直知道——紀振林可以被傷害!
不管經受怎樣的傷害,紀振林也會默默忍受,獨自承擔,絕不會減少一分隊紀言的付出、對紀言的情感!
“我真是個,”紀言自言自語道,“……混蛋。”
太陽西斜。
紀言走出老舊的火車站,坐上擠滿人的公交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往縣城裡走。
很久沒回來,縣城依然是老樣子。沒有S城那樣的擁擠喧囂,紙醉金迷,像一條流了千萬年的河流,慢得靜止不動了一般。
三十
分鐘後,紀言就到達了目的地。不遠處立著一棟九十年代建成的樓房,外牆被抽油煙機的積年累月排除的汙漬燻得灰黑。窗戶還是舊式的,玻璃被木條分成一格一格。
沒有電梯,紀言沿樓梯爬上五樓。
他看著眼前的門,站在過道上,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屋內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他一顆心越跳越快,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
紀言抬起手,敲了敲油漆剝落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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