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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捷感到自己的身體給周正大力地箍在胸前,漸漸呼吸都困難。可是他沒有打斷周正,反倒合手抱著他。真好,活著的感覺真好,這種要把彼此揉進身體的擁抱真好,這種不能呼吸的疼痛真好,證明重逢和欣喜都是真實的。這個貌似強悍的男人,為什麼每根神經每條肌肉都在顫抖不停?為什麼呼吸和心跳都那麼釋然?為什麼埋在自己肩頭的臉上是潮溼的?就這麼抱著吧!蔣捷想,一旦分開,他大概又要罵人了。果然,
“你逃出來怎麼不跟我聯絡?你他媽成心嚇我是不是?”周正放開蔣捷,眼睛貪婪地凝視失而復得的情人。
“我的手機掉在辦公室了,出來就想找電話,可是人太多了,都很亂。我跑回酒店,你不在。我在那裡打你手機,訊號連不上。就又跑回來追你了。我也怕,”蔣捷的臉短暫地紅了一下,“我怕你什麼不顧就衝進去了!”
“媽的,什麼破手機,關鍵時刻用不上。”周正捧著蔣捷的臉,迫不急待地親下去,蔣捷毫無顧忌地回應,索取,還在一起,天啊,他和周正,還在一起。
“I wanna fuck you。”周正說。
“me too。”
世貿北樓在兩人的身後,轟轟烈烈地塌下來,天地之間,只剩一片煙塵,茫茫的,沒有明天。
31
堅尼斯街648號是座三層紅磚的小樓,隱藏在唐人街繁華街市的一條小巷裡,象是迷失在深海中的一滴水。夜深人靜,所有人都在電視前等待答案,天上時而飛過巡邏的直升機。站在門前昏暗的燈光裡,周正把蔣捷的手攥在自己的手掌中,輕輕地握了一下。開門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見了周正點頭問好,側身讓周正和蔣捷走進屋,沈兵沒跟進來,在門外和幾個保鑣說話。典型的城市房間的設計,和蔣捷父母家有些象。進門就是起居室,樓梯在一邊。周正沒有停,拉著蔣捷走上樓。二樓是兩間臥室和一個會客室,三樓有些象閣樓,分三間小小的臥室。
“這是我們三個小天地。” 周正說著推開中間的小門,拉著蔣捷走了進去。
一張木頭床,一張小桌子靠窗放著。屋頂因為閣樓的關係,是尖尖的,吊著一隻陳舊的風扇。
“我在這裡住了五年。”
蔣捷坐在周正的身邊,四面打量,明顯有人在收拾,雖然東西都很舊,卻乾淨得一塵不染。周正站在床上,伸手在天棚的一處隱避處摸了半天,臉上笑了,
“嘿,還在。”
那是一把木頭手槍,上面刻著很幼稚的字:“周正。”
蔣捷接在手裡,只有自己半個手掌那麼大,稜角都磨沒了,當年一定是讓人愛不釋手的玩具。
“自己做的?” 蔣捷抬頭看著周正,對上一雙深沉的眼睛。
“我父親給我的。”周正順著手槍的縫捭開,裡面是空的,夾著一張相片。黑白的,上面一家五口,蔣捷仔細看著,上面唯一一個男孩長得也不象周正。
“全家福。找不到我吧?”周正指了指照片上母親的肚子,“我還沒出生呢!這個是我父親,我和他是不是很象?”
“嗯,”蔣捷點點頭,太象了,如果不是因為照片上的男人四五十歲的模樣,會以為那個板著臉穿著軍裝的男人,就是周正呢!“這個是你媽媽?”
非常文靜的女人,小巧玲瓏,才到周正父親的肩膀。
“對,這個是我大姐,二姐,這是我哥。”
周正的姐姐和哥哥都象媽媽,只有他百分百地繼承了他父親的長相和氣質。
“你父親是軍人?”
“嗯,抗美援朝以後提拔起來的將軍。我五歲的時候,國內搞運動,給人整死了。都說老年得子是福,他就挺倒黴的。”
周正雖然臉上好象在說笑,眼睛裡,卻帶著落漠,慢慢點了一支菸。
“我從懂事開始就在農場跟家裡人一起勞動改造。我母親經常給我們講在北京的生活,說我們以前是怎麼怎麼幸福快樂,說父親和戰友去釣魚的時候,哥總是纏著要去,大姐最愛美,二姐就經常欺負家裡的警衛員。她說一切都會過去,我們還能回北京,還能過以前一樣的日子。可是,事情越來越糟,父親死得不明不白,兩個姐姐也先後病故,後來,哥在幹活的時候給石頭壓傷,農場上缺醫少藥,我們背景不乾淨的反革命後代,也沒人真心想管,他躺了兩個星期,還是去了。母親那以後就瘋了,有天早上我起床,就看見她吊死在院子裡的一顆棗樹上。我經常想,她要是真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