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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意識到了什麼:“他說再見!Kevin,他對你說的是再見!”
鄧凱文點點頭,冰涼的海水和失血過多造成他身體痙攣,很快合上了眼睛。
米切爾拖著他,奮力往海岸游去。
不遠處,洛杉磯警局的快艇閃著明亮的光,從海面上向他們飛快駛來。
76
76、Chapter 76 。。。
一個月後,醫院。
米切爾走進病房的時候,鄧凱文正靠在床頭上,看中文版的《悲慘世界》。
他吃了一驚:“你中文水平竟然好到能看這種大部頭?”
“拼音版的,”鄧凱文展示給他看:“我一個人待著無聊。”
米切爾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問:“你看過報紙了嗎?G。A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向墨西哥方向撤退,除了在紐約的一些事業性投資之外,所有黑道勢力都在向境外轉移……他們計劃完備並且井然有序,讓當地警方很是如臨大敵。”
鄧凱文放下書,轉移目光望向窗外。他的側臉很是沉靜,眼睫疏朗彎曲彷彿輕輕撲打的扇翼,陽光映在漆黑的眼底,映出湖水一般的清光。
住院的這段時間他削瘦不少,鎖骨在白色睡衣的領口處格外深陷,從脖頸到下巴的線條清晰明顯,隱約可以看見淡青色的血脈在面板下蜿蜒。
似乎那天晚上他的瘋狂和崩潰都消失不見了,火山爆發後,便是長久的死寂。
米切爾一邊把帶來探病的百合花插到床頭花瓶裡,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小心謹慎的道:“他們為埃普羅舉行了葬禮。”
“嗯。”
“……你要去看看嗎?醫生說你已經差不多可以出院了,警局昨天也結案了……”
“不了。”
病房再次陷入寂靜,半晌米切爾才咳了一聲:“如果你心裡難受的話……可以在我面前哭一哭,我可以當做沒有看到。”
鄧凱文沒有哭,反而笑了一下,那笑容非常寡淡:“我不想哭,哭不出來。晚上做夢的時候總看見埃普羅……”
“夢見他在飛機上跟你說再見的那一刻?”
“不,真奇怪,我本來以為會夢見那時候的,但是卻一次也沒有夢到。我總是夢見自己回到七八歲的時候,跟埃普羅躲在G。A後門的草地上吃燒烤,玩飛鏢遊戲,聽他坐在陽光下給我念書……好多細節。”鄧凱文頓了頓,出神道:“我本來以為……我都已經忘記了。”
米切爾無精打采,說:“因為你愛那個時候的埃普羅。”
“也許吧……我經常想,為什麼那個時候我只有七八歲呢,為什麼我不是個大人呢……如果我早生十年的話,也許……也許故事就不會是這樣了吧。”
如果早生十年,他們相遇時一個年富力強,一份風華正茂;他們站在對等的地位上,沒有沉重的希冀和悖倫的慾望。
如果早生十年,卡珊德拉不會遇見埃普羅,斯坦利不會出生,鄧琰不會客死他鄉;一切災難都將化作烏有,從歷史的書頁上輕輕抹去,蛛絲馬跡不留。
十年前的美國紐約地下黑道,十年前的自由海港萬里夕陽。
只要有任何一個細節變動,今日的一切都可以改頭換面,幡然不同。
“Kevin……”米切爾跪在床前,緊緊拉住鄧凱文的手。
“別說話,米切爾。”鄧凱文閉上眼睛靠在牆上,聲音沙啞:“別說話……讓我靜一靜。”
米切爾嚥了口唾沫,顫抖著道:“不,Kevin。我只是想告訴你,Jazy忌日之前在警局的那天下午我就想對你說。也許你會後悔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但是那些過往才組成了今天的你。埃普羅來了,在你的生命裡走過幾年,然後他又走了;Jazy來了,將我帶上黑道這條漫長崎嶇的路,然後他也走了……這些都是命中註定的事情,那些人註定要離開我們,永遠永遠也不再回頭……不再回頭。”
鄧凱文看著他,他的手還殘留著子彈猙獰暗紅的傷疤,米切爾的手到處是槍繭,粗糙溫熱而寬厚有力。
他們的手掌相貼,掌心契闊,讓他想起十幾年前的洛杉磯,年幼的米切爾?蘭德斯拉著年幼的鄧凱文,兩個孩子迎著晨曦一同上學的舊日時光。
“沒有他們你不再是今天的你,而你也不會現在,在這間醫院裡,注視著今天的我。”
“不要悲傷,這是埃普羅最後留給你的話。所有事情都是註定好的,從故事開始的時候,就註定了今天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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