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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的跑到浴室，捧著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中那張驚恐陌生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忍著宿醉的頭痛，一樁樁一件件的整理自己的記憶。

他走出浴室，眼中的一切都是無比的熟悉，和自己在美國的時候刻意效仿的不一樣，毫無疑問的，這是在J城的家裡，可是，為什麼，會回家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對了，我記得已經畢業了，那現在是什麼日子了？他連忙把日曆翻和行李，畢業證書等東西出來確認，這是真的，可是，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記憶都那麼混亂…

是從哪裡開始記不清楚的？是哪裡？齊飛蜷縮在床邊，呆呆的看著還在熟睡的人，那身上青紫交錯的印痕，觸目驚心，手腕甚至還有很深的瘀傷，他的眼皮忽然抖了抖，齊飛以為他是要醒了，驚慌的不知道怎麼辦，但他卻還是緊緊閉著眼睛，隨即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即便閉著眼睛也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不要，小飛…不要這樣…我們不能這樣…”

細碎的呢喃帶著驚恐和痛苦，加上他身上的傷痕，齊飛不用想便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了，他發狠的往自己臉上甩巴掌。

你都做什麼！你這個齷蹉無恥的畜生！禽獸！他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對他做出這種事！

齊飛，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他會恨死你的，會恨你的…

齊飛捂住臉，指尖不斷的流淌出溫熱的液體。

“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對不起…”

舒珞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身體上的痠痛，提醒著他昨夜的荒唐，他慌張的翻身，身邊卻是空空的，床上的被褥都是平平整整的，身上是舒爽的，還穿著整齊的睡衣，這一切顯然是被收拾清理好的。

小飛呢？房間很安靜，側耳聽，客廳外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響，出去了嗎？他頓時竟然鬆了口氣，他抓著頭髮，懊悔不已，他，他居然和自己的兒子…這要對兒子怎麼解釋？要是乾乾脆脆的拒絕不就好了麼？為什麼，後來…

他下了床，來到客廳，想要先打個電話到醫院請假，卻被告知已經有人給他請假了。

他很茫然，忽然事情就變成這樣了，那以後呢？怎麼辦？孩子精神不好，難道要指責他麼？舒珞很頭疼，他不能說，也沒辦法當作沒有發生過。

躺在沙發上，卻瞥見茶几上，用遙控器壓著的一張字條，他心裡忽然有種恐慌，但還是拿了起來。

對不起。

紙片上只要短短的一句道歉，但他認得出來是兒子的筆記，對不起，是指昨夜的事情嗎？

舒珞沒來由的恐慌起來，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因何而起，他撥打了齊飛的手機，話筒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