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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就東拉西扯的閒聊到八點多鍾,因為我明天還要去圖書館值班,所以不得不回去了。
仇飛堅持要送我下樓,然後一直送到第一次他給我指路的那個地方。
“行了,你還是回去吧。這裡的路我都熟得很,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了,不會走丟的。”
仇飛點了點頭,似乎是要轉身的樣子,忽然又停住了。
“你身上有可以寫字的紙嗎?”
“紙?沒有。幹什麼?”
仇飛把手伸進口袋裡面,掏出一隻圓珠筆來。“那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寫個地址。”
我一邊把左手上的手套往下摘一邊問他:“什麼地址啊?你學校的?”
“對。如果你以後有機會去那邊旅遊的話,也好順便看看我。”仇飛一邊寫一邊回答。
我想說像我這種人既不會有時間也不會有閒錢去旅什麼遊,但是話剛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何必辜負他的一番好意呢?
“寫好了。我們學校有好幾個校區,名字都差不多,你可千萬認準了,要是萬一迷了路,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得了得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一邊說,一邊看著手掌上的字跡。略微潦草的行書,灑脫而不失剛勁。果然是字如其人啊!
“那我走了啊。”
“再等一下!”
又有什麼事?
這次仇飛掏出一把鑰匙放在我的手心裡。
“這是什麼?”
“我家的鑰匙。”
給我鑰匙幹什麼?
“剛才已經跟你說了,畢業以前我就不回來了,所以,這個房子,麻煩你先幫我看著,如果能租出去的話也可以。”仇飛解釋道。
“這個……我……”沒想到他會讓我幫他看房子。那剛才為什麼不說?
“你就當是再幫我一次行不行?”仇飛用乞求的聲音說道。
“這樣啊……那……好吧。”我想了幾秒鍾還是答應了。(唉唉唉!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當面拒絕別人。)
仇飛聽了我的回答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答應的。”
怎麼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浪費腦細胞!
“時間不早了,外邊冷,你趕緊回家吧。”我騎在車子上對他說道。
“好,那先我回去了。你要多保重──再見!”
仇飛簡單地和我告別。
轉身離去。
“……再見!”
──到底還能不能和你再相見呢?
我站在原地看著仇飛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握緊了拳──裡面是他剛才給我的鑰匙。還有……
掌心被筆尖劃過的地方好象灼傷了一樣,火辣辣地痛。
第八章
1979年12月29日,氣象學家洛淪茲在華盛頓科學促進會上提出,一隻蝴蝶在巴西扇動翅膀,有可能會在得克薩斯引起龍捲風──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應”。其實它正式的科學術語是“對初始條件的敏感依賴性”,簡單的說,就是輸入的微小差異,可能很快成為輸出的巨大差別。
但是我覺得,一場龍捲風不可能就這麼簡單地刮完了拉倒,總會對人類產生一點點一點點的影響吧?比方說,當時有個倒黴鬼正在高速上開快車,好死不死的,龍捲風恰巧從那裡路過,就把他連人帶車給一鍋端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所以,在巴西扇動翅膀的那隻蝴蝶,在無意中就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而我的命運,是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改變了。
不要懷疑,我和這個女孩半點關係也沒有,甚至連她姓甚名誰是扁是圓我都一無所知。
她改變我命運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她馬上要從大學畢業了,急著找工作,而我呢,正好擋了人家的路。
對了,還有一點要交代清楚,就是這個女孩的後臺很硬。她是我們圖書館最高領導表舅媽的外甥女的男朋友的親妹妹……
相比之下,本人,一個普通的圖書管理員;一無後臺,二無特長,三無資歷,四無溜鬚拍馬加撒潑訴苦的能耐;在如此有來頭的大人物急需工作而我們圖書館內部並無職位空缺的情況下;作為我,只能有一個選擇,那就是──
光──榮──地──下──崗──!
當然,如果你一不小心說成我失業了,我也沒意見,反正這就是明擺著的事實。
人生真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