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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將胖護士換為年輕貌美的小護士當然更好。
精神病院有一個守衛,是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士。他很嗜酒,我見到他的時間,他都不是清醒的。
也難為了他,本來可以整間醫院通處走,我來了後,他便要守在房門前,寸步不離。誰叫這裡只有一個守衛?
所以,我不怪他整天對我呼喝大罵,尋常人總受不了寂寞。
而且他只懂罵我的媽,我歡喜得很。
橫豎被困慣了,這裡的房間寬敞明亮,環境比之前困我的地窖好多了,那兒黴爛潮溼,蟑螂老鼠遍地開花,哪裡是人住的?兩者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是隻有我一個被困著,這不是歧視嗎?
像那個女的瘋子,每天可以自由地躺在路中央,每逢有人走過也會說一句「你看不到我」。
好笑,若真的想人家看不到,便不要挑最多人流的走廊,躺回自己病床上,捂死也沒人管。
說起捂在病床,另一個瘋子更有趣。
他白天在睡覺,窩在病床上對所有人不理不睬。晚上就往外走,整夜坐在湖畔一聲不響,怔怔的也不知在想甚麼。
那人很適合白色,穿起純白的院服很是合襯,潔淨無暇,無一處屬於黑暗。
我想,假如妖魔是我,天使,一定是他。
莫名的,想親近那人。
黑夜·光
這所醫院環境幽雅,中央有一個大湖,閒日波平如鏡,偶爾一兩隻白鷺泊在湖畔。風光如畫,形容此景,合適不過。
我喜歡夜幕低垂時獨自一人坐在湖畔,想想自己來這世界的意義。
白天太多人,有點吵鬧,我不喜歡。
而且每日白晝,那個女病友會躺在路中央。
我很羨慕她。
最少她是有目的,我知道她不過想有人回應一聲「我看到你」。
可能她也不是瘋子,偏偏人們都把她當成瘋子。
我不想對她視若無睹。
可是我不能對她說話,因為會剝奪了她的意義,使她跟我一樣苦惱。
就讓她繼續等待別人的關心。
護士夜裡都回家,守衛要看管新病友,沒人管我坐了多久。
這樣的日子很舒適。
***
相遇·黯
不錯,我故意讓他們送我進精神病院。
這裡比監獄自由,可以來去自如。
今晚,我逃出病房。
這不是甚麼難事,那守衛整天醉醺醺的,夜裡早睡如死豬,連我掙開束縛雙手的院服,堂而皇之地走出病房也不知道。
別問我怎麼懂得開鎖。
只要你被困在地窖八年,每一天恨不得衝出牢籠的慾望自然會促使你去學會一些技能──包括開鎖。
我不過想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並非真正要逃。逛夠了,自然會回病房。
要是逃出那地窖後仍要終日被人禁錮著,那我逃來好玩嗎?
看到這醫院的環境,我只有一個念頭,外面的人比瘋子好不了多少。
瘋子住的地方比正常人強多了,興建醫院的人以及送如進來的人不是瘋的嗎?
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其他解釋了。
不知不覺間,我踱步至湖泊的小徑。也不清楚自己是有心還是無意的,來到這兒。
想隔老遠,我便瞧見一抹潔白的身影,是那人。
他的年齡與我相若,不過十七、八歲左右,看來白天都窩在病床上,導致臉色蒼白如紙,好像能透出皮下的青色血管。
那人對我的到來毫無知覺,仍是靜靜的望著湖水。
看到他秀逸的側臉,我忍不住問:「我能坐下嗎?」
他望向我,眼裡卻清澈得沒有我的存在。他沒說話,只是輕輕的點頭,好像點重一些會驚動整個清幽的環境。
我一屁股坐下後他亦不管我,兀自睇著湖水出神。
這裡沒有繁榮的燈火,天上的星星很多,清晰可見,密密麻麻地掛滿整個天空。我除了八歲之前,便再沒見過天空,現在看到不覺陶然。
這一幕很美麗,我找不到其他形容詞,只知道這是我見過最美麗的畫面,世界像是乾乾淨淨的,不存半點雜質。
我由衷讚歎:「這裡很美麗。」
他這次連頭也懶得轉,不看我一眼。
「你每天都來這兒幹什麼?」按捺不住,我挑眉直視他:「即使多美麗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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