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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沒多注意,直到聽說那個女人生了個兒子才不得不注意起來。
他父親其實近幾年來已經好很多了,私生子也不多——自從他母親當年和他父親大吵一次之後,他父親已經收斂很多了。早些年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也已經斷完了,他母親親自動都得手,給了錢都打發了,誰曾想在這個年齡又鬧出了一個私生子。
卓眠有時候也對他父親很不滿,只是不好說,也不能說罷了。
車子上,他一邊繼續和那個女人說話,一邊思考著待會兒該怎麼對自己的父親說,誰曾想,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來到醫院的時候,整個手術室前面只有蘇影抱著她的孩子,一個兩歲不到,小小的孩子,因為看著媽媽哭也跟著哭的孩子。小小的臉上,淚痕一條一條的,看著著實讓人心軟。
只是他此刻著實沒有心情去看著小了自己二十幾歲的弟弟,看了蘇影一眼就和剛剛趕過來的院長說話了。
此刻的主刀醫生都是幾個專家,幾個副院長也在裡面的,據說是心臟問題。
他父親的心臟也不是出一次問題了,好幾次都是靠著速效救心丸又回來的,只是這次蘇影在房間裡面看孩子的時候,他父親的心臟病忽然就病發了,因為沒有及時服藥,到底怎樣還得出來再看。
那個院長和卓家也算是世交,話裡就有了躲躲閃閃為卓父掩護的痕跡了,再說他也是在卓父進了手術室之後才得到的訊息,知道的也不多,因而便輕描淡寫的勸卓眠放寬心,別於老父置了氣。卓眠自然一一應下。
只是,兩人都忘了,若是卓父平安出來自然是千好萬好的,老友做的好,兒子做的也對,只是,人出不來呢?
若是人出不來,這些踩著心思說出的話,便是最無情的評價與毫無意義的挽留。
縱是後頭的事兒可以處理得再好,也不過是一場寂靜無聲的笑話。
然而,這事兒偏就這樣了,當時副院長對這卓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站著的人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卓眠死死地盯著人,忽然一陣茫然從腳底升起,佔據了整個人,茫茫然的如同迷茫的孩子,看著不斷的勸他的醫生,再也說不出話了。
張院長一看這樣就唬了一跳,連忙打電話到了卓家。現在事情這樣大了,不是這麼一個人可以控制得了的了。
只是他一個電話還沒說完,那邊卓眠就開口了:“張伯伯,請幫小侄一個忙……”這樣說著,話音裡卻帶上了一絲,怎麼都無法消除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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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B市的葛可風卻完全不知道這個訊息,他還沉浸在和卓眠兩情相悅的感情中,算著卓眠該下飛機了,便打了電話過去,只是電話不是在通話中就是被人按掉,他心裡想著卓眠回到S市必然是很忙的,一邊卻也有點擔心了。
這個擔心從陳航的電話裡就變成了憂——卓氏出事兒了,據說是卓眠的父親。只是具體訊息還沒傳出來,只說是進了醫院。葛可風一面擔心著卓眠,只是他母親的病也沒好,到底不好馬上趕過去。
卓母過來的時候,卓眠已經和醫生說得差不多了,蘇影母子也被他安排在旁邊的一個病房了——他父親屍骨未寒,他還不忍心去苛待一個女人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他母親,自來優雅端莊的一個人,一聽得這個訊息就懵了,看著卓眠,“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在他的印象裡,她的母親永遠都是端莊且安靜的,即便是氣得不行也不過是說話狠厲一點兒,就是當年與父親吵架,也不過是要求離婚,不言不語。何時如這般,像個孩子一樣,茫然的哭著。
他看著他的母親,方才拼了命強忍下來的淚,便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抱著他的母親,如同抱著自己的全部,嗚咽起來。
旁邊的張院長,以及幾個剛才在手術室的醫生,相互看了看,也只好在心裡嘆了口氣,靜悄悄的,生怕吵到了這對母子。
他們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了,即便是至親之人的死亡也未必能得到他們的淚,只是人非草木,雖說無法體會到這種拋骨之痛,卻也知道此時最好的就是讓人哭出來。
方才卓眠強壓著悲傷的樣子都是看得到的,只是生在了這樣的家庭,卻是不能先去哭祭老父的,還必須先把事情處理完才行。
想到這兒,就連與卓家不相關的醫生也忍不住難過了,說到底,這種豪門裡頭,也都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