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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飛低頭望著地面，太陽光從背後投下來，地上毛茸茸的一圈模糊的影子，“……謝謝你。”

“沒、沒關係啦，為什麼突然向我道謝啊，我又沒有做什麼……”

陸飛搖了搖頭，抬眼看著莫雲秀氣乖巧的面龐，隔了半天，才慢慢道：“那個……你昨天說的……”

“什、什麼？”莫雲的耳朵迅速漲紅，有些慌張失措地埋下臉，盯著自己的腳背，“我……我隨便亂說的，你不要放在心裡……”

可

是膝頭的手卻又握得那麼緊，連指節都微微白。

陸飛垂眸瞥了他微微發抖的手一眼，輕聲說：“……抱歉。”

莫雲的手捏得更緊了，但僵了一會兒，又緩慢地放鬆下來，有些疲憊的失落感：“……沒關係的。”

陸飛看著遠方，一個小孩子蹬著他的三輪小車子追逐著他家養的拉布拉多，咧嘴笑得很歡快。

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也被感染似的，心裡不自覺地柔軟明亮起來。

“如果……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桌上很亂，我想去理一理……”

陸飛默默點燃一根菸，用力吸了一口，莫雲站了起來，還沒走兩步，就被他叫住了。

“等一下。”

“……”他停下了腳步，但是並沒有回頭。

陸飛吐出一口菸圈，在青色的霧靄中眯起眼睛，側過身子望著莫雲清瘦清瘦的身影。

“給我一段時間好嗎？”

他看到青年單薄的身子微微震顫了一下。

“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把一些事情想清楚。”陸飛隔著煙靄看著莫雲，停頓了片刻，“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好嗎？”

看到莫雲點頭的時候，陸飛心裡，湧起一絲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的複雜心情。

☆、再見，夏志英

吃晚飯的時候，又在食堂遇到了夏志英，他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二十出頭的青年，看起來尚且有些稚氣未脫，其實男人二十多歲也不算太成熟，而夏志英就顯得愈發青澀單純。

“陸叔叔。”見到陸飛端著餐盤過來，夏志英有些高興地和他打招呼，“一起吃嗎？”

“呃……”陸飛有些為難地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不遠處找到空位子坐下來的莫雲，“我……我和他一起。”

“……哦。”剛剛才有些孩子氣的笑容展露，又很快收斂，垂下了頭，“那你去吧。”

“不好意思啊。”陸飛歉意地說。

“沒關係。”夏志英抿了抿上薄下厚的嘴唇，在陸飛和自己錯肩而過的一瞬，又叫住了他，“陸飛。”

嗯？

為什麼不叫叔叔了？

陸飛納悶地低頭看著夏志英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我……”夏志英用力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其實，我……”

“陸飛。”莫雲突然朝他們走了過來，夏志英立刻不再說話了，嘴唇緊抿成了一條線，和陸飛一同朝莫雲看去。

莫雲和夏志英打招呼：“夏總監，你好。”

“嗯。”夏志英只是簡單地點了一下頭，就把臉轉開了，神情似乎有些不悅。

“怎麼了？”陸飛問，莫雲撓了撓頭：“剛才忘了拿勺子了，正準備去拿，順便過來問你要不要打碗湯喝。”

“哦，那我要蘿蔔仔排湯。”陸飛說，等莫雲朝自助臺走了過去，他才低頭問夏志英，“對不起，你剛才想說什麼？”

“……沒什麼。”夏志英垂下眼簾，悶悶地說，“我忘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

自從這次食堂的碰面後，陸飛就很少碰到過夏志英了，有時候在電梯裡遇到，兩個人也只是象徵性地點個頭，並沒有太多交流。然後陸飛卻總覺得，夏志英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麼話想要對自己說，卻說不出口的樣子。

週五，陸飛從公司大門出去的時候，剛巧又碰上了夏志英，他正在打電話，語氣難得焦躁不耐：“我不管！你們愛怎麼樣跟我沒有關係！反正我不可能再讓步了，這是我的決定！就這樣！”

“……哈？”真是奇觀，這乖小孩也會炸毛？陸飛愣愣的，夏志英

掐斷了通話，臉色仍舊很難看，僵硬了老半天，才吐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口袋，轉身卻看見了陸飛。

“……呃……”陸飛進退不能，有些尷尬，“你……你打電話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