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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強這人打小就性子冷,跟家長相處沒什麼經驗,自個兒當年父子關係就沒搞好,年輕時候大部分年月都野在外面,親爹閉眼嚥氣他都不在跟前。“家”這個字的概念,在羅強心裡,更多的是由寶貝弟弟羅小三兒幫他具體化形象化,直到有一天,某個更重要的人填進他心裡,讓他心更軟,更留戀感情。在羅強的“家”裡,他自己就是老大,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也沒人能阻撓他。
羅強心裡,邵鈞是他的人,這輩子都是他的人了,天經地義,鐵打不動的。
不管你個大饅頭是誰兒子,誰孫子,你這輩子是我羅強的人。老子讓你邵國鋼當上這個局長,常委,就是送給你們邵家的聘禮!老子後半輩子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要,就要你兒子,要邵小鈞兒陪我過下半輩子,老子就疼他,往死裡疼……
122、第一百二十二章佳節團圓【二】景山巧遇
羅強載上他乾媽;往景山公園來了。
週末的景山公園;最近十年來維持著這樣一個傳統,全市群眾自發組織集體唱歌的活動。每逢週六;大傢伙坐車過來,齊聚景山;公園裡圍攏著一夥一夥大合唱的人群,有人帶著手風琴業餘伴奏;有人業餘指揮,每週都來;風雨無阻。
程大媽最近也迷上群眾大合唱,一頭白髮燙得很靚,穿個小花褂子;提包裡揣著歌本。她脖子上繫著乾兒子鈞鈞買給她的絲巾。兒子多了;需要操心的活兒就多,可是好事兒也多。四個大兒子,無論親生的或者不是親的,每個都是實心眼兒的好孩子,當媽的都一樣拿來疼愛。
公園裡人山人海,各個業餘合唱團,跳舞團,已經提前圈佔位置,一攤是一攤的。
羅強陪著程大媽,直奔老太太每星期雷打不動參加的這個合唱團。這一攤基本都是中老年叔叔大爺,大媽大嬸,唱的都是那個年代的主旋律流行歌曲,頗有懷舊的氣氛。漫山遍野幾百人齊聲高唱《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黃河大合唱》,場面可壯觀了。
指揮合唱的那位老大爺,站在凳子上,感情充沛,雙目炯炯有神。大爺看起來有一把年紀了,戴一頂軍帽,穿的是軍褲,襯衫左胸綴滿軍人最引以為傲的功勳獎章……
這天也是湊巧,邵鈞他姥爺,也來到景山公園。
老爺子是讓警衛員開車載著來的,穿的規規整整的白襯衫,軍綠色長褲,握個柺杖,步伐有力。
老爺子最近也迷唱歌。人歲數大了,爬山涉水體力不提當年,平時難得有兩項業餘愛好,其一是在他們軍區大院裡,跟幾個老傢伙下象棋,其二就是每個週末來景山唱歌。他也來唱這個中老年合唱隊,都是當年最熟悉的調子,最懷念的熱血青春鬥爭的歲月,《歌唱祖國》、《保衛黃河》、《閃閃的紅星》,《小小竹排江中游》什麼的;每每唱到激動處,老爺子老淚縱橫的。
老頭子進了公園,走到一半,一摸手裡拎的公文包:“壞了,老子忘帶歌本了。”
警衛員小毛頭一看,於是開車回家給首長取歌本。
所謂的歌本,是這些業餘合唱隊自個兒私下列印裝訂出來的,訂成一本一本,有曲譜有唱詞。山上唱歌的人每人手裡都捧著歌本,可正規了。
老爺子拄著拐,溜達到人群邊沿兒上,往裡擠了擠,站在比較靠後的位置,遙遙能看見指揮。
指揮的那位大爺,站得高,遍佈褶皺的眼眶閃出明亮矍鑠的光芒,就著打拍子的手勢,遠遠地朝老將軍招了個手。
顧老爺子也揮了揮手,心情舒坦,於是開始放開嗓門,跟著大夥齊唱。
那個指揮的老頭,是老將軍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那年代一個是先鋒師師長,一個是攻堅團團長,也曾經臉上沾滿炮火硝煙,躍出戰壕衝鋒陷陣。老將軍小腿裡嵌著彈片,老團長左手中指和無名指被炸掉了一截手指。
羅強閒得無聊,在山坡上抽顆煙,默默用眼掃過去,就注意到人群中的老爺子。
顧老將軍身材高大,神情專注威嚴。雖說人上了年紀,身形身高總要稍微皺縮幾寸,但是老爺子無論站到哪,都是腰桿挺得筆直,脊背像蒼松的樹幹。那種精氣神兒和自信的氣度,人群中十分打眼,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兒,讓羅強都忍不住頻頻側目……
大合唱唱過幾首歌頌黨歌頌社會主義的紅歌軍歌之後,手風琴變了個調,輕鬆一下,來了一首西遊記。
唱西遊記還並非唱蔣大為那首激情豪邁的《敢問路在何方》,唱的是《女兒情》,大媽大嬸們最喜歡了,唱得十分投入,聲情並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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