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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戈心肝抽抽的疼,面上還是昏昏欲睡的樣子:“送醫院去了?”
“沒呢,”李三憤憤道,“那醫院一聽說是寇國人打的,連門都不讓進!”
姚戈皺眉道:“送醫院去,就說我讓治的。他這麼搞,以後還有誰敢跟我對戲?”
李三不敢說寇國將軍壞話,恭維幾聲忙不迭找人送蘇雲翳去醫院去了。
姚戈站起身,又恍惚著坐下,從手包裡掏出鏡子和眉筆,在已經盡善盡美的眉毛上匆匆勾畫。
耳邊隱隱傳來細細碎碎的議論聲。
喬罔不會為了區區一個蘇雲翳惹他不高興,姚戈原本有這種把握,蘇雲翳被抓頂多在大牢裡住幾天,既是敲打,也是一隻老虎宣告佔有權。可是現在他不確定了,怎麼會上刑呢?
寇國的刑部他是知道的,進去了,若沒有特殊關照,不死也殘。
彎彎的柳眉一遍一遍描,黛色深深,深不過少年空洞的眼。
他從來不會做傻事,就算心中有物,緊纏亂繞,也要把一切都計劃好。
“老王,今兒坐在丙三六的客官是什麼來頭?”
老王正梗著脖子從後臺看戲,聽見姚戈叫他,縮了縮脖子,上前幾步,又不敢太近,猶豫道:“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寇國人,綠眼睛,不用檢查的。不過他買票使的是寇國鈔票,大概是剛來鹹京沒多久。”
鹹京人進戲班都要檢查,寇國人不用。
“你沒覺得他長得和一個人有點像?”姚戈收起眉筆鏡子,轉頭看老王的時候,眼睛黑的能把人魂兒吸進去。
老王看呆了,痴痴說不出話來。他這等人,哪裡管客人長啥樣,只覺得姚戈長得像戲文裡禍國殃民的狐狸精。
“算了,你估計連看他一眼都是不敢的。”
喬家人要來的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今天“小喬”就來給他捧場,真是個“驚喜”!
“你去喬將軍府上說一聲兒,”姚戈道,“這幾天我不回去了,就住戲班子,讓小劉把我日常用的東西都送來。”
老王一聽,急得猛上前一步,弓著身子苦臉道:“您這是做什麼?這麼傳話,將軍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蘇雲翳就和姚戈唱了幾年夫妻戲就被打成這個樣子,現在姚戈先問個俊俏的寇國後生,又亮堂堂的說要和將軍“分居”。萬一將軍遷怒起來,這不是要了大家的老命嗎!
姚戈懶得理他:“你傳話就是,喬罔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他和蘇雲翳十幾年師兄弟,若他真沒反應,喬罔反而要懷疑他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快點兒,我今晚就住這兒了。”眼見老王還跟木樁子似的杵在原地,姚戈推搡他一把,抽著臉笑罵,“老東西,非得給一鞭子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茶館
悅來茶館的生意向來不錯,就是寇人入城也沒見茶館裡的客人減多少。
茶,最著名是碧螺春,銀白翠隱,香氣濃郁,滋味鮮醇,一塊大洋一壺;壺,清一色紫砂壺,紫砂瑩潤如和玉,嘴尖肚大耳偏高;茶點……除了價高真沒什麼特色。
“李三,又來買鳳梨酥啊?”
李三一身灰黑小襖,在一簇簇錦緞堆裡十分打眼,剛進門就被叫住。
他右手杵在口袋裡,微微曲著身子向這位和茶壺很有幾分相像的老爺打招呼:“林老爺好。您也知道,班子裡兩位老闆都饞這個。”
“兩位老闆?”林老闆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剛想諷刺幾句,突然想起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另一件事,“那姓蘇的還沒死啊?還有心情吃點心?”
李三笑容一僵,復又笑道:“蘇老闆還在醫院住著,是姚老闆打發我來的。”
林老爺仰起頭,努力把脖子拉長,試圖達到俯視的效果,陰陽怪氣道:“姚老闆不是住將軍府的嗎?這是失寵了?”
不等李三答話,和林老爺坐一塊兒的孫老二說話了:“佳賢,少說兩句!”
他壓著嗓子,十分誇張的往周圍打量著,見林老爺還沒明白,狠狠的瞪他一眼。
林老爺愣了會兒才用厚實的手掌一拍腦袋,看看在那兒裝傻的李三,又看看簡直要把眼珠子瞪出來的孫老二,不甘的“切”一聲,悻悻回座位去了。
李三嘆口氣,佝僂著身子往櫃檯走。
他掏出右邊口袋裡的七塊大洋:“來兩盒鳳梨酥。”
“好嘞。”悅來茶館的掌櫃李千接過那還帶著體溫的七塊大洋,笑呵呵的從櫃檯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