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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交給妻子外和閒暇時能弄幾道費工費料的菜之外,對家務事是十分漠然的。他也全然沒了力爭上游的事業心,下海經商的失敗經歷似乎終結了他的進取心,在不進則退的轉型社會中他已經露出了逐漸被邊緣化的前兆,而他本人不知是毫不在意還是毫不知情,唯一熱心的就是對他那套德國進口咖啡機的保養上,每日勤勤勉勉,傍晚煮一次咖
16、番外 彥清的金鎖記 。。。
啡,再慢慢喝下去,彷彿世間的所有樂趣不過如此了。
彥清的母親雖然埋怨丈夫消極避世的生活態度,但還不至於到了為此背叛家庭的地步,開始她只是想買一件新式的裘皮大衣而已。
她的同事都先後在冬天套上了那動物皮毛製衣,看著富貴暖和。她知道家裡的經濟狀況不允許她說買就買,每一筆錢都得有個去處,而這話她也不想同丈夫說,說了他也交不出工資以外的錢。故而她只有努力地積攢私房錢,自己省一點,在夏天的置裝費和各種雜費上想辦法,一點點攢下來。
她攢了三年,終於差不多夠了那筆可以買裘皮的錢,可是在兌現之前好巧不巧她自己的父親腦血栓住院了。幾個兒女商量著每人攤一點,大姐對她說你家裡的條件不好,少拿點吧,她說不能少,大家多少我就多少,都是兒女,一樣的。最後買裘皮的錢交給了醫院。
她去商場逛了一圈,流連在裘皮賣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回到家,她丈夫正在擦那套咖啡機……
和那個香港老頭認識的第三天,他就送了件最新款的裘皮大衣——他們連手都沒拉過的時候。那老男人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賺錢給喜歡的女人花,如果她願意,他就讓她成為自己最後一個收藏,賺的錢只給她一個人花。
她是拒絕了的,丈夫、孩子、家庭、名譽都值得她珍惜,可是,晚上回到家,彥蘊城在一個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咖啡……日子終於還是沒有過下去。
讓我們再次調整視角——比如彥清。
他在父母離婚期間患了很長時間的抑鬱症,他們把他送進醫院,然後一頭扎進離婚大戰。他母親急於恢復自由身,而他父親不知道是真的舊情未了還是男人的自尊受傷或者單純地為了報復而不讓妻子遂意,把持著一紙婚書不放手,彼此間鬥得不可開交。他們是如此之忙,竟幾乎忘記還有彥清這個兒子……那時候只有陳建林還記得這個發小,每星期都跑去看他一眼,開導他,給他講講同學間的趣聞和緋聞,說說剛學會的黃段子什麼的……如果沒有陳建林,彥清那時候說不定也就死了。
等到那對夫妻終於分道揚鑣,又各自成立家庭,漸漸從過往的鬥爭狀態中覺醒過來,才有餘力關照彥清這個上一段婚姻的遺留,愧疚也好補償也罷,重點是——彥清成了他們之間暗戰的新焦點。
彥清的母親走的時候為了減輕輜重而在放棄兒子的監護權探視權等協議上簽字,彥清的父親料到她日後定會產生違反遊戲規則的罪惡念頭而揣著挾太子以令皇后的企圖。
還是陳建林,只有陳建林,陽光下一張笑臉毫無心機,無條件地和彥清親厚。他會在他畫畫的時候蹲在一旁抽菸——那時候他剛剛學會抽菸,會學用勉強的角度把菸捲沾在下嘴唇上裝酷——偶爾抬頭點評:“畫的真不錯。你有這個天賦,你該做畫家。”
他一直在那,傾聽,陪伴,不缺席。
如果沒有陳建林,彥清就沒有回到人群中的勇氣和興趣。
那時候的彥清是沒辦法在那種情況下離開陳建林的,連想都無法想象,一向就覺得從裡往外地空的慌。也許最開始只是病態的依賴,當這依賴變成愛慕,他更是抽身不能。
又比如說,所有人都不知道彥清曾經連續幾天夜裡寢室熄燈後在宿舍走廊盡頭的電話旁默默地背誦著那個從來沒打過的電話號碼,四肢冰冷。
他想給母親打個電話,他想從那個曾經拋棄了他的人那裡要些錢,有了那筆錢他可以繼續呆在陳建林身邊,有了這筆錢他父親的家庭也不必遭遇危機,他弟弟就有好吃的好穿的,他繼母也不用流著眼淚哀求……是對父親道義上一點忠誠阻止了他拿起電話,有幾次他已經提起話筒,最後還是顫抖著放下。他知道得到這筆錢他父親會怎樣悲憤難過。
然而最終他還是沒有主動實施這件事,他母親先聯絡了他……
彥清實際上不想逼父親到那個地步,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不想傷害任何人。
最後當我們把視角再次放回到彥蘊城的角度,如果我們能像本人那樣體察他內心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