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虎虎生風的鞭子如今重歸手中,竟然覺得比以前重了許多。
第一鞭下去的時候,誰都沒有出聲,只聽得見耳畔的風呼呼地刮在心上。
白湘緊緊地握住凌慕顏的手,凌墨白扶著她的肩膀,一臉的不忍。
——凌雙年絲毫沒有留情。
那鞭子一如當初他對待匪徒那樣狠辣,高高地揚起來,重重的落下去。
只這一鞭下去,凌霄城的軍裝背後已經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隱隱泛起一片暗紅。
但他連一動也沒有動。除了輕輕皺了皺眉頭,甚至連那冷硬的神情也不曾變過,彷彿感覺不到痛。
凌雙年穩了穩身形,又是一鞭狠狠地抽下去。
白湘已經紅了眼眶,要不是凌慕顏和凌墨白拉著她,怕是要撲上去擋在凌霄城身前。
這一次直接撕裂了面板,血液迅速滲出來,一點一滴地在凌霄城的背部蜿蜒成詭譎奇密的鮮紅線條。
楊海悄悄在背後招了招手,讓人去拿醫藥箱來。
凌雙年方才壓抑住的怒氣彷彿全在這一刻噴湧而出了,接下來的三鞭是連著抽的,力道卻儼然不比之前的差,長鞭和背部劇烈撞擊產生“啪啪”的聲響,讓人聽了都不由得頭皮發麻。
“你夠了!”
白湘忍不住推開凌慕顏衝著凌雙年吼道:“他再怎麼樣也是你兒子!”
“就因為是我兒子,所以更不能留情。”
凌雙年定了定神,他的手也因為巨大的力道而被震得虎口隱隱發麻,粗糙的繩柄握在手心裡,硌出血色的印子來。
“媽,您別激動。”
凌霄城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仍然是咬著牙面不改色地對白湘淡淡道:“讓爸……罰完吧。”
——若是不罰他,連他自己心裡也不會好受。
他微微閉上眼睛。
——還不夠的。
——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他寄予厚望的父親。
第六鞭落下,鞭子上已濺滿了他的血,每一次鞭打都能帶來切膚蝕骨的劇痛,像是生生撕扯下來一塊肉。
為了不發出聲音,嘴唇被他咬破了,口腔裡一片鐵鏽的甜腥味,化不開的血氣湧上來,被他硬生生地阻在喉間。
其實那十鞭所耗的時間並沒有多少,但凌雙年卻覺得真真是有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每一鞭揮下的時候他的手都會隨著長鞭的抽動而被磨痛,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鞭下那具年輕結實的軀體在鞭子落下的時候微微發著抖,那曾與他血肉相連的孩子死死地咬著下唇,固執的不肯發出一聲悶哼,即便鬢髮都已被冷汗打溼,順著他剛毅俊朗的臉頰輪廓流下來;背上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看上去猙獰而恐怖。
但他依然是淡然的,沒有低頭的。
——果真是太年輕了。
抽下最後第十鞭,凌雙年在心底默默道。
——只有年輕人,才會有這樣奮不顧身一往無前的勇氣。
“霄城……霄城你怎麼樣?”白湘見他聽了手,立刻撲上來想抱住凌霄城,但凌霄城背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口,一片刺目的鮮紅,竟讓她找不到地方可以抱,只得攬住他的肩膀,流著淚哀哀地問道。
“媽,別哭了,我沒事。”凌霄城勉強撐住一口氣露出個微笑來給她看,還不忘立刻對凌雙年道:“爸……您說了您不會食言的。”
凌雙年胸口一滯,彷彿所有力氣都在剛剛那一刻用光了,終究沒有別的話說出來,衝楊羨揚了揚下巴道:“你帶他們去。”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楊羨等的便是這句話,立刻也跟著走出去準備開車,凌霄城卻沒有站起來,而是對楊海吩咐道:“楊海,你去把人接回來。”
凌慕顏已經拿了傷藥在替他包紮,血水一盆一盆地換走,紗布裹了三圈才能勉勉強強地止住血。
“將軍?您不親自去?”
楊海愣住,他以為凌霄城會迫不及待地自己親自去接人回來。
“我不去了。人接回來了先讓廚子做些清淡的羹湯,不吃的話灌也得給我灌下去。還有,讓他睡我房裡,我今晚睡客房。”
“……是。”
多年養成的習慣讓楊海並沒有多問,應了聲便走進門外的夜色風雪裡。
“霄城?”白湘有些疑惑:“今晚怎麼突然要睡客房?”
“……我不想讓他擔心。”
凌霄城見眾人皆是不解,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白湘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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