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他喜歡誰不好,偏偏去喜歡一個戲子?!”
“戲子怎麼了,我看那孩子可比那些個大小姐好多了。”白湘自小在國外長大,格外認真道:“我說,你怎麼還有這些個門第之見啊?”
“我不是有門第之見。”凌雙年趕緊道:“可問題是他居然還喜歡上一個男人!我不強迫他非得為了利益去娶個不喜歡的女人,我的兒子根本不需要這些,可在怎麼說,他也得給我找個身世清白的好姑娘來吧?找一個男戲子,這你讓天下人怎麼看他?”
凌媽媽的想法顯然跟自家兒子一樣:“這日子是他們自己過,你管別人怎麼看?!”
“……好了好了,咱們今晚上先不說了,明兒墨白就要回來了,快睡吧。”
——很顯然凌爸爸的不善言辭也和自家兒子一樣。
柳陌紅已經忘記了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從夜露深更呆坐到晨白初曉了。
很早很早以前,他還不是柳老闆的時候,有時練功至深夜,沒有睡意,也會一遍遍的數著更漏迢遞聲,直到天邊逐漸現出一縷一縷的晨光。
只是自從遇上那個人以後……
一切都變了。
本以為不過是醉夢裡半晌露水歡情,貪一時懷抱裡的片刻溫存,從此便在不知不覺中被套上了枷鎖,成了看似仍然能在空中自由飛翔的風箏,線的那一頭卻緊緊地纏在那人的手上,纏成一個無解的死結。
執迷不悟。
一往情深。
不知所起,亦不妨傾心相許。
他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凌雙年倒是不曾虧待了他,被子是上好的加了絨的厚錦大褥,甚至還有人送了夜宵來,加了桂花醬的紅豆丸酒釀,聞著香甜撲鼻,是他最愛的小巧甜糯的小點心,他卻連嘗一口的心思也沒有。
裹緊了之後還是覺得冷,他忍不住曲起雙膝,緊緊抱住雙臂。
習慣了在那個熟悉的懷抱裡汲取溫暖的身體不滿足於自身的熱量,習慣了有另一個人的氣息與親吻的夜晚變成令人失眠的空蕩……
——果然,習慣真是一件讓人又愛又恨的事。
睏意湧來,人卻愈發清醒,輾轉反側寐不成寐,一個人的被窩無論怎樣蜷縮也不會有暖意。
索性在房裡輕輕細哼,“……道是酒醒夢遲,尺素斷去相思……憑誰看,也是情痴,總是情痴……又負韶光盛景良辰時,折煞清辭,折煞青絲……”
那戲音在闃寂的夜裡宛如一根細細的絲,一寸一寸地繞過冰涼的空氣,縛成繭。
他唱得很輕,輕得彷彿微微一扯便能將這縷戲音扯斷,尾聲習慣性的顫上三嘆,揚上去,再揚上去,恨不得隨著那窗外呼嘯刮過的凜冽寒風一起吹進那人的耳朵裡。
“……誰曾是玲瓏點砂,命自無暇,從別後自是相客天涯……唱老陽關,柔腸寸斷,不過是天地為家,亦是風華,亦是風華……誰將三尺情絲換得一生灑沓……驚鴻歇罷,海上雪、鏡中花,也說繁華,也說繁華……”
——唱得自己心下柔腸百結。
咬緊了牙關挨著這冰冷寂靜的漫漫長夜,他知道門口仍是有人守著的,就算是砸了門也逃不出去;凌雙年能如此放心的將他關在這裡,必是篤定了凌霄城尋他不著……
怕冷似的抱緊了雙臂,碰到胸口那塊平安玉,他從懷中取出來握到手上,碧玉在黑暗中融融成一滴暗綠的淚,帶著還未被湮滅的僅存餘溫。
“……霄城,你不要放棄,我就不放棄……好不好?……”
他喃喃地握著那塊玉,直到掌心被硌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一絲微光爬上眼簾,抬眼望去,窗外天空已經泛起了一層濛濛的魚肚白。
徹夜無眠。
天將破曉。
凌墨白的車是次日一早到的,只是他並未去見凌雙年,而是悄悄地先叩響了凌霄城的房門。
“……大哥?”
凌霄城一宿沒睡著,少了懷裡那個溫熱綿軟的身軀恣意摟著,再怎麼厚實的被褥也暖和不起來。
“我在半路上接到的訊息,這附近都找過了?”
“恩。”凌霄城點點頭:“一點痕跡也沒有……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洛梧呢?”
他瞟了一眼凌墨白本該帶著佛珠卻空蕩蕩的手腕。
“……他回家了。”凌墨白的眼神暗了暗,“不說這個,爸怎麼說?”
“還能說什麼。”凌霄城搖頭:“你也知道爸的性子。”
“是啊,又冷又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