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1/4 頁)
——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就像每一個驕傲的父親。
“你以為我會看在霄城的面子上不敢下手?”凌雙年的笑意逐漸擴大:“要是我毀了你的臉,毀了你的嗓子,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與其到時候落得個孤苦伶仃的悲慘下場,不如趁早應了我,讓霄城死了這條心,你還是大上海鼎鼎有名的柳老闆,並且我保證,你這一輩子都衣食錦繡、榮華不愁,這樣不好嗎?何必……非要我撕破臉面呢。”
滿意的看著柳陌紅的臉色又白上幾分,凌雙年繼續淡淡冷笑道:“年輕人,有些東西別看得那麼重。離開霄城,對你們兩都有好處,或者……你是覺得,霄城會為了你,和家裡翻臉嗎?”
柳陌紅的呼吸頓時一滯。
——終於,他最害怕的,最擔心的,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著的,被凌雙年一針見血地點破了。
他始終不敢去細想的,自己和凌家,凌霄城究竟會捨棄哪一邊。
——尋常人一想便知是自己吧……
他握緊了拳頭,眼眶泛起一圈淡淡的紅。
“如何?”
凌雙年見他似有動搖,問道。
沉默片刻,仍然是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
——無論是怎樣的艱難險阻。
——除非那人親口承認,他仍是不願,也無法就此輕易地放手。
“冥頑不靈。”
凌雙年也不生氣,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你自己先好好想想,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也許,你想一輩子被我關在這裡?我要是想要把一個人藏起來,這天下,還沒有人能找到他。甚至……我就這麼殺了你,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說罷,也不再看他,徑自站起身來走出門去。
立刻便上門落了鎖,柳陌紅這才來得及環顧四下,陳設一應俱全,甚至不必自己在玉梨園時候的房間來得差。只是兩扇窗皆是小小的,只有半尺開來,從裡面望出去,是一面灰色的院牆,和一角灰暗的寂靜夜空。
他能聽見車輪揚塵遠去、大門緊緊閉合的聲音,這才發現下唇早已經被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咬破,滲出斑斑血跡,口腔裡瀰漫開一股鐵鏽的甜腥味。
掌心被指尖生生掐出三道血紅的印子,如同劫難中的咒言,縛住他逃不出這命格。
縛住他,放不開手。
濃夜如墨,粘稠捲過人間悲歡離合。
“……將軍,還是沒有。”
楊海已經忘了這是今晚第幾次忐忑不安的彙報。
凌霄城的臉色一次比一次冷,聽完他的話,頭也不抬道:“繼續找。”
“將軍,凌府附近已經找遍了,都沒有。而且……而且黑色的車實在是太多,根本沒辦法一輛輛盤查,這在城門處受了半天了,也沒見什麼可疑的人出城的。”
“沒有出城,那就是還在城內。”凌霄城淡淡道:“從我離開陌紅,至多有一刻鐘的時間,不可能走得太遠。”
“……欸。”楊海無奈,手一揮,對身後的手下道:“繼續找。”
眼見著離凌府越來越遠,依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凌霄城無聲地嘆了口氣,微合上雙眼。
——心底的焦急怎麼可能像面上這樣波瀾不驚,他父親是什麼手段,他自然是知道的,若真是氣急了,未必幹不出什麼極端的事來。
——以及,他最不願意面對的,要是柳陌紅真的受不了凌雙年的威逼利誘……
他不願再繼續想下去。
只不過亦知道,按凌雙年的性子和能力,別說整個蘇州城了,若真不想讓他找著,即便人就藏在凌府裡,他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來。
他太熟悉自己的父親了,就像凌雙年熟悉他一樣。
一樣的霸道強勢,一樣的強硬不容侵犯。
一樣的,對自己認定的事或物,勢在必得。
伸手揉了揉皺起的眉心,已經十二點了,冷清漫過繁囂,寂夜覆蓋城市,只看得見刺眼的慘白車燈,穿透過夜裡溼冷的凝重霧氣。
“將軍,將軍!”楊海急匆匆地從後面跑回來,跳進車門:“老爺回府了,還繼續找嗎?”
凌霄城猛然睜開雙眼:“不必了,回府。”
等凌霄城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一點了,蘇州的夜格外的冷,他一路上都心神不寧,怕柳陌紅衣服穿得不夠厚,冷著了。
凌雙年回來的時候排場挺大,周圍都是一片冷寂的黑夜,唯獨凌府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