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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多半還有胃疼的老毛菠……嘖嘖,這身體看起來沒事,實則虛得很,現在沒什麼大礙,等到過那麼二三十年,人老了,咳嗽肺寒這些病根就全都出來了,要真想治好,最好還是長期煎著藥好生養著……”
少年人雖不大,一番話卻說得老練圓溜,頗為有趣。
話音未落,他已經從藥箱裡摸出了紙筆,行雲流水地寫好了藥方。
“拿著呀,傻站著幹什麼。”他衝楊海揚了揚手中的藥箋,“快去抓藥,燒得久了變成肺炎就難治了。”
楊海並未答話,而是轉頭看了看凌霄城,見後者微微點了點頭,才從少年手中接了藥方,低著頭從房中退了出去。
“病人這身體要多調理著,一看就知道是個平時不懂養生的主兒,肯定是拼命忙著,吃飯也不注意……照這麼下去長年累月的還不得拖出大病吶……”少年還在絮絮地說著,又轉頭對沉默不語的凌霄城奇道:“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恰逢老秦端了熱水綢巾進來,凌霄城淡淡開口吩咐道:“老秦,送這位大夫出府,記得給三倍的診金。”
少年突然恍然大悟道:“哦,你怕我在這呆久了看出你們的關係?放心啦,我不會說出去的,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我不會歧視你們的……”
老秦聞言偷偷拭了把汗,半推著少年一邊賠禮一邊出了門去,遠遠地還能聽見少年清脆的話音。
……關係?
凌霄城看著只露出一張小小的臉來的柳陌紅,他們之間的關係大概比路人親密不了多少。
——這躺在他床上的人怕是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吧。
自己也不知何故這樣心血來潮地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回來。
——他向來是不喜歡麻煩的。
“娘……”床上的人不安的動了動,發出模糊的□:“別不要柳兒……”
凌霄城看向他,潮紅的臉上盡是委屈與恐懼,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娘……”柳陌紅緊緊蹙著眉:“娘……不要賣了柳兒……”
——大抵又是一出貧戶賣子的悲劇吧。
凌霄城將雪白的綢巾浸入熱水中,又想起那個少年說柳陌紅身體底子虛,飲食無律,想來戲子這一身份也是著實不好當,要唱到像他這樣紅,不知私底下要吃多少苦、挨多少打,才能唱出今天這麼個風華絕代的柳陌紅。
想到這裡他手下動作不由得放輕了些,柔軟的白綢擦拭過柳陌紅鬢角滲出的汗珠,讓他發出幾聲舒服的喟嘆。
“娘……”柳陌紅低低叫出聲,柔弱無骨的十指抓住凌霄城的手腕:“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柳兒怕……”
凌霄城停下手上動作,柳陌紅墨黑的長睫顫動的更加厲害,有碎晶般瑩亮剔透的水珠從緊合的眼簾滾落出來,滴在他的手背上,帶來溫熱的溼潤感。
“……別怕。”
他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抬指安撫性地拂過柳陌紅的臉頰,輕聲撫慰道。
楊海捧著一碗煎好的藥湯剛剛踏進凌霄城的房間,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畫面。
自家向來淡漠疏遠、彷彿永遠孤傲狷介的將軍大人,此時卻目光如波地看著床上的那個男子,手指撫著男子的臉頰,憐惜而溫柔,比窗外的似水月華輕綿得更讓人心動。
楊海低下頭會心一笑,極輕微地合上了房門,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不明所以的老秦看著他詫異道:“楊總管,你不是要進去送藥嗎?”
楊海沒有答話,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起來。
夜色輕紗般籠過人間,寂月靜靜地漸染過隅角深院。
柳陌紅是在滿室的穀物清甜香味中醒過來的。
晨光已經曬進了窗欞,雀鳴蟬唱更顯得脈脈閒庭幽靜雅緻,明黃的幔帳用絲繩捆在紅木床柱上,垂下的素色流蘇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而輕輕搖曳著。
他幾乎無力地支不起身來。
一來是昨夜一場高燒讓他全身沒了什麼力氣,二來是他從未睡過這樣好的床。
身下鋪著的錦緞用細線繡著精細的青花暗紋,柔軟得彷彿能讓人陷進去,躺在上面就如躺在那雲團上,怕是連市長大人家的床也沒有這樣暖和輕軟。
他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睡過的床鋪,從沒什麼記憶的童年,到現在大紅大紫的梨園戲魁,床是換過不少,但無一例外都是冷硬的木板,無論鋪了多少層棉被,還是會硌得人次日全身痠疼。因為洪班主說了,戲子的身子,必須的睡這種硬木板,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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