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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兩至三個月的戰鬥亢奮期,那時候動物求生和競爭的本能會讓士兵們對殺戮感到麻木,血腥氣反而會使他們更加興奮;
“最後是五至六個月後的作戰疲憊、戰鬥意志消退期。在這個時期,士兵極易產生心理疾病。一線步兵在陣地上落下的皮炎溼疹、瘧疾、大面積面板潰瘍、炮擊耳聾和嚴重的關節炎、胃病等,都會令他們產生厭戰、懼戰的情緒,嚴重者甚至會發生自殘和自殺現象……”
說到這裡,樑上君聽懂了,他看向紀策。
紀策也聽懂了,他抬頭衝盧薇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緊急撤銷的C…3工程對軍隊和國家而言也許是遺憾,但對於598團的將士們而言卻是莫大的喜訊。你不要怪他們,他們太想脫離戰爭了,在那樣的戰場上,能讓自己活下來,就已經拼盡了全力。”
“不用寬慰我,”紀策平靜地說,“現在那些對我而言,都只是任務背景而已。”
臨出發的時候,樑上君的腦子裡還是有些亂。他承認,他沒有紀策那樣變態的心理素質。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想那些糾葛,就算他有那個閒工夫,他也沒辦法想透徹。
盧薇說得對,校長也好、王斌也好,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跟那種人鬥智鬥勇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個已經把他們套住的陷阱裡找出一條大路。
趙老爹已經給他們做了比較周全的安排,盧薇、屈子和叢建鵬三人留守在南溫河畔的基地中,後方補給、通訊、空中支援都有很好的保障。
換上裝備後,軍校的人加上嚮導小史,一共十人,自然非常引人注目,因此趙老爹指了一條路,讓他們趁夜潛入叢林中。
他們一路疾行,漸漸遠離城鎮,踏入叢林前樑上君回頭望了一眼。
靜謐的南溫河在月光下閃著粼粼波光,空氣裡似乎都瀰漫著一種溼暖香甜的氣味,勾得人不捨得離開。這座小鎮依著蜿蜒的小河而建,四周都是繁茂的樹木。鎮子的南邊有著一大片香蕉林和橘子樹,從那裡吹過來的風攜帶著水果的芬芳。
轉過身,他們進入叢林的地方生長著許多古槐,粗壯彎曲的枝幹延伸向夜空,樹影婆娑,像是在給他們送行。
要回來,一定要活著走出來。樑上君暗自握拳。
走了小半夜,他們鑽到了密林深處。樹木遮天蔽日,不好辨識方向,夜色中走山路也很不安全,他們便找了一處空曠地紮營,沒有繼續前進。
這是他們踏進滇南叢林的第一個夜晚。
小史找了些易燃耐燒的樹枝,升起一堆篝火,十個人席地而坐,大概是因為情緒上有些緊繃,一開始沒什麼人說話,全都盯著火堆發愣。
其實樑上君很想盡快入睡,他知道自己體力上的缺陷,希望能儘量多積蓄一點,以免之後拖累到大家。然而事與願違,他幾番閉眼又睜眼,都無法入睡。就當他在睡還是不睡這個問題中掙扎的時候,糙子提出了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問題。
糙子殷切地看向小史:“聽說滇南叢林常會引發爛襠疾病,小史同志,這個病不會斷子絕孫吧?”
小史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對紀策說:“我們今天有點偏離方向了,主要是因為這條路上比較適合紮營,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往東面走,朝著越南高平的方向。”
紀策嘴上叼著小手電看了看地圖,點頭表示同意。
糙子被幹脆地無視了。不過他還是有貢獻的,至少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樑上君拍了拍糙子的肩膀以示安撫,然後走到紀策那邊蹲下,手指順著用紅色標註的路線劃了一遍,問道:“小史,這條路線上有沒有跟水杉有關的地方?比如說水杉林或者名字跟水杉有關聯的小村莊什麼的?”
小史想了想回答:“據我所知,沒有。這裡的叢林都是原始林,植物分佈多而雜,很少會出現大片的單純林,水杉在滇南也很普遍,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根據暫定路線來看,我們可能途經三個村莊,兩個境內的,一個境外的,但是都沒有叫水杉的。”
紀策在一旁忽然笑起來:“連王斌都解釋不了的東西,我們多想也沒用,走一步算一步吧。相比這個,我倒是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們之前訓練的時候,一直在向著廣西那邊做準備,剛開始的計劃也是從靖西縣出境,為什麼到出發的時候,卻改道走了滇南?”
他這麼一說,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吳二表示,他本來還想去南寧老家相個親的,這下子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