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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昨天是到了江邊的,但不記得是怎麼回來的,還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服換了,是慣常家裡穿的。有點茫然地從床上坐起來,昨天和聶帥在江邊說的話,做的事,彷彿洪水將河堤撕開了一個口子,驀地在腦海中沖刷過來。他羞恥得要命,說出那樣的話來,還緊緊抱住人家,對方還是個男人,而且還是聶帥!誰知道聶帥會怎麼想他。神經病?還是變態?
那份羞恥感讓他無所遁形,心臟砰砰跳著,像有人在裡面拿小針密密的扎。難受,太難受。為了對抗這份難受,他開始幻想,如果現在發生地震把房子震塌了,該怎麼辦?或者,幾個國際通緝的黑手黨突然闖進來,把整個小區的人都綁架了,要挾換取什麼國家秘密,他該怎樣與之周旋,然後從容地英雄的死去?
他就這樣餓著肚子,縮在自己的房間,胡思亂想著,怎麼也沒有勇氣與臉面開啟房門,面對外面的那一個人,還有他自己的心。
砰、砰、砰……
房門被輕叩著。
外面的人等了一會兒,沒聽見裡面的動靜,才清了清嗓子,說:“離秋,你起來沒?”
他連忙輕聲縮排被窩,矇住頭,然後假裝用一種惺忪的聲音回答了聲:“哎。”
沒法繼續逃避下去,還是硬著頭皮開了門。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沒有想好,等下該裝傻什麼都不記得,還是該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是該突然和聶帥變得像交換了心事的哥們兒一樣很親密。他現在就像一個坐在宣判席上有罪的人,等待著聶帥的審判。
門開了,聶帥就站在門口。看到他的一剎那,離秋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句話“閃瞎了我的狗眼。”
聶帥今天別樣的帥。他穿的很正式,白襯衣黑西褲黑皮鞋,領口微微解開了一粒釦子,頭髮也精心的梳過了。就是這樣普通的裝扮,卻流露出一種非凡的氣質。是一種可以用溫文爾雅、君子如玉來形容的氣質。是,一種離秋心目中曾深深幻想並渴望過的樣子——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離秋愣怔了一會兒,直到聶帥在他眼前打了一個響指:“跟我去機場接個朋友。”
“哦。”
來不及想什麼,離秋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他覺得最好的一身衣服,接著稀裡糊塗就跟著聶帥出了門。門口停了一輛白色的小跑車
,後面車座放著一大捧白色的香水百合。
“上車吧。”聶帥開啟車門,然後繞到駕駛座。
“哦。”
車子發動了。聶帥開啟音響,徐緩的音樂在不大的空間裡輕輕流動,百合花若有若無的香氣在鼻息間緩緩縈繞,離秋偷偷瞄了一眼聶帥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手指白皙而修長。這一切讓離秋覺得有點眩暈。
“一大早把你叫起來,都沒讓你吃早飯。先吃點東西墊點兒,別吃太飽,中午咱們吃大戶。”那人一邊開車一邊遞給離秋一個牛皮紙包,開啟一看,兩個辣肉鬆麵包。
“吃大戶”這種話,如論如何也不像是今天這個樣子的聶帥會說出來的話,他自己就一副大戶樣,還要去吃什麼樣的大戶?離秋在心中暗暗吐槽,一邊慢慢吃下這兩個麵包。
味道剛剛好,分量也剛剛好。離秋早上不喜歡吃甜的淡的,他的味蕾從小在家鄉被熱辣鹹燙的菜餚折磨過,不再滿足於任何號稱清單健康的吃食,但辣東西吃多了真的會胃疼。聶帥今天為他準備的早點,即滿足了味蕾,又不至於讓胃部灼熱,處於那種填了肚子,還想吃卻沒有了,讓人剛放下筷子就開始期待下一頓的境遇。
吞下最後一口,聶帥又遞上一塊手帕,離秋接了擦擦嘴。緊接著,又遞上來一個保溫杯,開啟喝一口,酸酸甜甜的不知道是什麼,還有一點燙口。只得小口小口的喝著。
吃飽喝足了,才想起在這麼高階跑車上面做出吃吃喝喝這種事情,好像實在有點不搭,就像他今天,儘管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也不像是坐這種車的人。
早晨,陽光清新,道滑如拭。離秋覺得自己睡了一覺起來,一切都變得有點不真實。就像一個窮人,醒來後突然發現自己睡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裡,旁邊還有個王子樣的人在溫柔的服侍自己。這是什麼情況?
機場很快到了。聶帥要接的那趟飛機已經到港。他們在出口等了一會兒,離秋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戴著一架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在人群中醒目的走過來。他直覺這就是他們要接的人。果然女孩拖著一個有著好看印花的箱子走向聶帥。高跟鞋踩在機場如鏡子一般明亮乾淨的地磚上,聲音乾脆。離秋悄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