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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著圍裙一邊招呼著傅簡言，桌上擺著的幾份剛出鍋的食物冒著縷縷熱氣，香味讓人稍稍一聞便胃口大開。傅簡言在桌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拿起Neil專門為他準備的筷子夾起一塊兒撒著黑胡椒的切塊兒小羊排，稍微吹了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送進嘴裡，香辣鮮嫩的烤肉氣息便頓時席捲了所有味覺感知，帶著幾分粗獷而不拘小節的個人所特有的風格，暢快淋漓，妙不可言。

“我的天……這羊排可真美味。”傅簡言由衷地讚歎著。“簡直棒極了。”他感慨地說道。

Neil彷彿沒聽見一般，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傅簡言的手。“你以前不是左撇子。”他十分確信地說著，撂下圍裙在一邊，上前撈起傅簡言往後躲的右手察看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握著我的手啊，使勁兒！”

傅簡言撇下筷子低著頭，被Neil握著的右手顫抖著使不上力氣。早在還待在顧冕東身邊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切地被告知右手恢復無望了，甚至連握拳這麼基本的動作也不能夠。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已經習慣了使用左手來代替，可在Neil焦慮而難以置信的眼光中，傅簡言依舊覺得情況並不如自己想象般地與以往毫無異常。

“以前傷到了神經，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什麼都握不住……往後估計也不會有變好的機會了。”他簡短地大概解釋了一下，輕輕地抽開了手，用袖子掩了起來。Neil聽了，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傅簡言嘆了口氣，徑自起身回了Neil給他準備的房間。

Adolph站在櫃檯後面打眼細瞧著，此時意氣風發坐在那裡與Vivian打情罵俏的Zack已無論如何難以讓人聯想起幾個月前的他了。Adolph默默地拿出調酒器，細細地在心裡盤算著卡斯特幫最近的變故是不是也有眼前這位的一份功勞。

“我聽人說斯圖爾特家的那個寶貝二小姐安娜，為了你都生病了……”Vivian倚在Zack的身上風情萬種地跟他講道：“可就算是這樣你都沒有去看人家一眼，可真無情啊。”

“安娜？那是誰？”Zack趕蒼蠅般地揮了揮手，輕佻地笑了起來，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曾經也對誰說過這句話。“別再去管什麼莫名其妙的斯圖爾特了，寶貝兒，我的眼裡可只有你。”

雖然知道當不得真，可溫熱的氣流拂過耳邊，Vivian的臉自然紅了又紅。“你能把斯圖爾特都不放在眼裡，我們這些人又哪能被你看得上呢？”她喃喃低語著。

“謝謝，還是你調出來的酒好喝。”Zack卻彷彿沒聽見Vivian的話一般，嚐了口Adolph剛剛調好放在櫃檯上的酒，舉著杯子嘖嘖稱讚道。

Vivian無趣地站起了身。高跟鞋的鞋跟越發地尖細了，這差點兒讓匆匆站起來的她一下子扭了腳，幸而Adolph及時伸長了胳膊撫了她一把，這才算沒有把臉丟光。Vivian裝作一副已然醉了的樣子，和臨近幾個熟悉的姘頭簡短地打過招呼，嫋嫋娜娜地走遠了。

“心情不錯？”Adolph見Zack並沒有多看Vivian一眼，便搭起話來。

“還好吧。”明顯意氣風發的Zack顯然把這當作了程式化的問候，“你呢？”他看著Adolph手裡的杯子皺了皺眉頭。

“顯然還是老樣子。”Adolph停下了擦杯子的動作，聳了聳肩。

“我說，那杯子用水洗乾淨了不就夠了麼，天天擦它做什麼？”Zack終於忍不住道：“不至於會有人為了嚐出杯子裡帶了幾滴兒水而懷疑你這地方是黑店吧？”

Adolph挑了挑眉。“當然不，可我得熟悉我的杯子。”他頗為認真地道：“他們就像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情人，只有天長日久的廝磨才能讓它們無時無刻都為我發揮出光彩照人的一面，哪怕是在抽屜裡或者是滿是泡沫的水槽。就像你覺得酒好喝而對調酒人發出的讚美，不管這是不是真心實意，但至少足夠使我下次依舊用一種快樂而充滿自信的心情為你工作，包括給你挑選一隻我最熟悉的杯子，兩者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該死的，去他的朋友。”Zack心情壞了下來，也不知發的是哪門子的火。“我看你也就在調酒這個話題上能有這麼多話了。”

Adolph再度聳了聳肩，也不以為忤，依舊埋下頭來專心擦著。

Zack無聊地蕩著腿坐了一會兒。酒早就喝光了。他看了看默然不語的Adolph，又開始覺得有些無聊。“卡斯特的事兒你聽說了嗎？”他試圖重新挑起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