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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從戎聽了這話,心中一動,立刻收斂笑容,正色向他探過了頭:“顧軍長,您請說。”
顧承喜沉吟了一下,隨即把心一橫,開口說道:“靜恆在我那裡。”
馬從戎登時睜圓了眼睛:“大爺——在您手裡?”
顧承喜也不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對不對、該不該,反正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他兵敗了,跳河尋死,被我給撈了上來。現在他人在順德府,安全是安全的,不過正在鬧絕食,肺炎發作得也很厲害。”
馬從戎打了結巴:“絕、絕食?”
顧承喜沉重的點了頭:“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天沒吃過東西了,把他從河裡救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餓得沒了人樣兒。現在全靠個洋大夫給他往血管裡打糖水……”說到這裡,他很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人……只剩一口氣沒斷了。”
話音落下,他抬眼去看馬從戎:“三爺,你是個伶俐人,又跟了他那麼多年,所以我想來問問你,有沒有法子讓他回心轉意。”
馬從戎猛的抬了一下膝蓋,彷彿是要一躍而起:“顧軍長,勞您帶我去見他一面。”
他激動,顧承喜卻是鎮定:“三爺,你先想好了,有沒有把握,否則這一來一回,路途也挺遠,要是不成功,反倒耽誤了時間。”
馬從戎一拍大腿,急出了一臉苦相:“顧軍長,霍家本來就沒什麼人,這一仗打下來,雪師長他們死的死,逃的逃,也全散了。您說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過去勸他?就算是不成功,我也得試試啊!我——”
話說到此,馬從戎忽然頓了一下,緊接著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他的聲音忽然輕了許多:“白少爺應該能勸動他。”
顧承喜早把白摩尼忘出十萬八千里了,如今聽了馬從戎的話,他才想起除了面前這個姓馬的細長條子之外,霍相貞還另有一個心肝寶貝——那一位了不得,可是真寶貝兒啊!
“好傢伙!”他犯起了嘀咕:“難道我還得把馬從戎和白摩尼一起帶回去?這算不算是我自找綠帽子戴?”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骨頭架子似的霍相貞。和人命一比,綠帽子似乎也就算不得什麼了,況且他轉念一琢磨,感覺這也不能算是綠帽子。
向前正視了馬從戎,顧承喜出聲問道:“白摩尼現在是不是還跟著連毅呢?”
馬從戎立刻一點頭:“好像是。”
顧承喜一咂嘴:“那壞了,連毅不是在山西嗎?”
馬從戎大搖其頭:“我的軍長啊,您的訊息落後啦!連毅前幾天通電下野,回來了。”
顧承喜聽聞偶像下野,不由得一驚,隨即又問:“回來了?你是說他人在天津?”
馬從戎思索著答道:“不是在天津,就是在北平——您稍等,我這就打電話問問去!”
馬從戎朋友無數,透過電話略一打聽,就得知了連毅的行蹤——還真是在天津!
但具體問他住到了什麼地方,可就是個無解的謎題了。馬從戎在家中魂不守舍的苦熬了許久,如今終於有了霍相貞的訊息,雖然這訊息是苦樂參半,但他一顆心在腔子裡砰砰亂跳,還是高興得面紅耳赤了。至於白摩尼,雖然是一貫不入他的眼,但是如今既然有他的用處,自然該用還是得用。等大爺過了這股子尋死覓活的勁,再讓連毅把他收回去便是。
馬從戎打定算盤,又招待顧承喜吃了一頓很精緻的晚飯。飽足的睡了一夜之後,翌日上午他出了門,想要親自去尋訪連毅。連毅在天津有幾處非常好的私宅,既然回來了,必定不會住到別處去,他抱定決心,一處一處的找過去便是了。
新年前夕,天寒地凍,路面全結著冰殼子,汽車伕不敢快開,汽車的輪子簡直是在一點一點的往前蹭。放到平時,馬從戎也是安全第一的,但他今天心裡有事,急得冒火,人在後排座位上,他一會兒換一個姿勢,口中聒噪不止,逼著汽車伕加快速度。汽車伕被他罵得暈頭轉向,心慌意亂的加大了油門,結果汽車向前一竄,只聽轟然一聲巨響,車頭正撞上了前方汽車的車尾。馬從戎還在張著嘴催促,此刻順著慣性向前一撲,一排上牙狠狠啃上了汽車伕的後腦勺。汽車伕剃了個毛茸茸的寸頭,頭皮沒遮沒掩的,此刻便是痛得大叫一聲,以為自己被三爺開了瓢。而馬從戎隨即推著座位靠背向後一仰,單手捂著嘴也哀鳴了一聲。
與此同時,前頭汽車中下來了人,已經氣勢洶洶的叫罵上了。
馬從戎心知這回實在是自己不佔理,又有要務在身,所以決定痛快的賠錢。用舌頭頂了頂前面兩顆門牙,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