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一曲唱畢,顧陽走下臺來,一個小姑娘眼淚漣漣的給他送上一束巨大的花束,他接過來,笑了笑,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說了兩個字,“謝謝。”
“我可以抱抱你嗎?”小姑娘侷促的請求,臉蛋有些泛紅。
“好。”
女孩子身上那種淡淡的香水味道讓他有些眩暈,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小姑娘說,“我會永遠支援你的!請你加油!”
“……謝謝。”
他沒有說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唱歌了,到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有時候之所以保持沈默,不是因為想要逃避,只是因為不想欺騙,而真話又太過殘忍。
在他還沒有走到後臺換衣間的時候,就接到了魏以寧的電話,告知他陳澤維在他郊區的別墅裡自殺了,那個人曾經是醫科大的高材生,成績斐然,想必有的是方法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只是或許從未想過這些方法有用的到自己身上的一天。
顧陽把卸妝液塗在臉上,那些化學制品便化解在水裡慢慢流了下來,像是彩色的眼淚。最後用毛巾擦乾臉上水漬的時候,他發現鏡子裡的人顯得比平時更為安靜,臉上掛著慣常的笑,眼睛卻是溼潤的。
終於,記憶像是斷掉了閥門,洪水猛獸一般淹沒了他,那些自己竭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都被挖掘出來攤開在太陽底下,暴曬著。
他用盡所有的心力去想,腦仁疼的像是烙鐵硬生生摁在上面,終究也不知道他們的人生是怎麼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如果他沒有出過車禍,現在會如何呢,如果於眠沒有遇上黎安現在會在哪裡又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如果當年沒有陳澤維的告密,他和於眠現在會怎樣呢?
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如果,他只覺得累,累的呼吸都覺得疼。
命運像個怪圈,把所有人都圈在了裡面,掙扎不出,逃脫不過。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樣,他放任自己脫力般靠著流理臺滑坐下來,低啞的嗓子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低吼。
蘇臨聲敲門進來,看到他的樣子,張大眼睛問道,“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顧陽看了眼來人,極緩慢的搖了搖頭,而後把自己的腦袋埋進絨毛高領裡,半晌吐出一句,“只是想起一些舊事罷了。”
魏以寧說陳澤維有留遺囑給他,顧陽推開律師遞過信封來的那隻手,搖了搖頭。
魏以寧猶豫了下還是自己開啟那個素色信封,攤開了那張淡藍色的紙條,映入眼簾的不出意外的是陳澤維帥氣的字跡,就像他的人,張揚而不羈。
偌大的一張紙上只有三個字,三字而已。
他盯著那幾個方塊字看了幾秒鍾,發出一聲控制不住的嘆息,問顧陽,“只有三個字,你要聽嗎?”
顧陽還是搖頭,末了,從旁邊取過一個小本子,翻開新的一頁,喉結動了動,終究是沒有發出聲音,只動筆寫了兩個字,“不想。”
無論是對不起還是我愛你,他都不想聽,或者根本就是我恨你,都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開始覺得,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陳澤維的事情公開出來的時候被美化了不少,狗仔隊所有言辭誇張的花邊新聞全部被陳家大哥給壓下來了,可陳大哥做的再多也換不回他已經失去的弟弟。
葬禮上有人在唸悼詞,陳澤維不長的一生被總結成更短的幾十個字,經由一人念出,便消散在空氣裡,聽過,忘記,什麼都不剩。
見到陳家大哥的時候,承受喪弟之痛的男人看起來有些頹然,眉頭糾結在一起,憂愁鬱結在那裡,怎麼都化不開。顧陽記得這個男人,他比自己記憶中多了份冷然和從容,那是時光打上的印記,誰都避不過。
自己以前一直是跟陳澤維一樣叫他大哥,只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換了稱呼,“陳先生。”
“顧陽。”陳家大哥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年近四十的男人眼眶似乎還有些泛紅,商場打拼十幾年本以為什麼意外都承受的了,但這其中,似乎,也顯然,並不包括自己親弟弟的死訊。
“您節哀。”
陳家大哥已經看了陳澤維的另一份留給自己的遺書,詳細說明了所有的事,明白了始末之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最後,他也只是嘆口氣,“你別恨他。”
顧陽覺得有些頭暈,整個世界都在眼前打轉,他啞著嗓子,“我不恨他,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就……我不知道……”
他哽咽在那裡,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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