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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被大錘一下一下得錘打著,那撲簌簌的灰石直往下落,點點碎屑慢慢鋪滿了整片心田,卻有一隻蝴蝶從中破繭而出,展開翅膀,撲騰著往外飛去,她轉過身子,聲音已經脫口而出:“方大人,還請留步。”
那聲低低的呼喚,彷彿震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待他聽清了那句話的內容,那根弦彷彿被使勁一挑,啪得斷了,直將他的心打得血淋淋,他的身子一僵,緩緩轉過身,一行清淚蜿蜒在他堅毅的臉上,他緊皺的眉慢慢舒展開來,眼睛裡的平靜在那一瞬間波瀾洶湧,心底的痛再也隱藏不住,
清雅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每一步,彷彿都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使勁得抑制住快要洶湧而出的眼淚,看著她,昏黃的光線勾勒出他的淡淡的模糊的輪廓,他就站在幾步外的地方,可是,那些從兒時就熟悉的陪伴的歡樂,真的,隨著她的那一句話,慢慢遠去了,變成記憶裡的灰燼,隨著風的腳步,翻卷著,偶爾沾染上地上的灰塵,漸漸遠去,她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放鬆了,她淡淡得笑著,那臉頰的蒼白被蒙上了一層昏黃,她從左手上緩緩褪下一隻鐲子,鄭重得交到了他的手裡,他的手指撫mo著那隻還帶著她體溫的鐲子,只覺得滿眼都是一種乾涸的感覺,心底的情緒在嘶叫著,不斷得拼命撞擊著他的心房,已經痛到麻木了,原來,人世間,到了盡頭,連骨血之情的親密,都可以被放棄,
昏黃的天色漸漸淡去,淅瀝的雨絲飄落下來,方震看著她,嘴唇微微動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清雅看著他,心裡突然一下子變得平和了起來,她笑了一笑:“還望方大人將這隻鐲子轉贈於方府二小姐。”
彷彿在那一瞬間聽到了什麼噩耗,方震看著她,退後了一步,滿臉的哀愁,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痛楚,苦笑道:“皇宮禁地,外臣如何能將此物呈於靜妃娘娘?”
“你說什麼?”清雅後退的腳步踢到了一個小石子,那小石子咕嚕嚕得滾了好幾圈,停住了,清雅的臉色已經如紙一樣發白,她顫聲問道:“什麼靜妃?”
方震扭過臉去,不說一句話,歐陽從清雅身後慢慢走過來,拍拍方震的肩膀,低沉著聲音說:“公主出城那日,就是方家二小姐,如今的靜妃入宮的日子。”
清雅的牙齒有些咯噔響,她覺得好冷,真的好冷,她雙手交叉在胸前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臉色失去了所有的表情,靜妃,那個頭銜像噩夢一般蠶食了夏蘭的命,綁住她的自由,如今,還要永遠囚禁著清盈嗎?那個總是開懷大笑的女子,那個紅著眼睛迎接她的女子,就這樣,要在那個高牆裡面,慢慢數著更漏一滴一滴的流逝?
第一卷 宮廷 第四十八章 託付
搖晃的馬車裡精緻的花紋卻彷彿一條條冰冷的蛇纏住了清雅的身體,越縮越緊,她感到自己的胸口快要窒息了,她怔怔得看著前方,眼睛卻沒有焦點,
秋霜靜靜得陪在她的身旁,她輕輕叫了聲:“小姐!”聲音裡帶著哭腔,自從二少爺離開後,小姐一直是這個樣子,沒有表情,一動也不動,
清雅的耳邊彷彿聽見了一個遙遠的聲音,她抓不真切,也不想去仔細分辨那個聲音來自於哪裡,適才經歷的那一連串變故,她彷彿一直都在經歷,那些片段不停得在她頭腦裡閃過,她覺得頭快要裂開了:方震轉回頭,看著清雅,眼睛裡的悲痛慢慢散去,他強笑著:“公主,背井離鄉,未必不是一種幸運,至少,比爹,比二妹,都已經好太多。”風拂起了他寬大的衣袖,他整個人看上去好憔悴,
她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想笑,眼角卻有著苦苦的溼潤,她拼盡全力說出那句話,想劃開自己和方家的界限,想來保全方家,可是,那個人,卻高高俯視著他們,看著他們掙扎著如何擺脫那個鑲著金的籠子,最終只能滿身鮮血得倒下,“哈!”清雅喘著氣,扶著胸口倒退了幾步,身子有些佔不穩,身後的秋霜連忙接住了她,穩住了她搖晃的身體,她喃喃得說:“為了什麼?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二哥?”她的聲音彷彿宛轉飄落的樹葉,落盡了秋的悲涼,
方震紅著一雙眼睛,他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猛烈跳動了一下,一種淡淡的熟悉感回到了四肢,他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她的表情,自己卻僵在了當地,他的聲音有些飄渺,有些安慰自己的成分:“小妹,你沒錯,二哥從來不怪你,是二哥無能,無法保全我們方家,還做出那等傷風敗俗之事……”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的膝蓋彷彿再也承受不住全身的悲傷,喀嚓一聲,他跪在滿是碎石子的地上,痛哭起來,
歐陽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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