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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身子卻忽然被眼前的人緊緊抱住。

“我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她的耳畔沙啞地吐露著這幾個字，無力而又欣慰。

“江子辰，你‘‘‘”林純詫異不已。

“我輸了。”看著她的眼睛，他終於承認。

是的。

他輸了。他還是完全敗給了自己。

他把她從他的世界推開，他以為一切都會歸到再遇到她之前的原點。這段時間依然忙忙碌碌，他依然過他的逍遙生活，上棋牌室，出入酒吧，夜夜笙歌。

好像什麼都沒變，可是，好像又有很多東西被影響了，很多莫名的幻想無法控制地席捲而來。

她明明在他的生活裡出現才沒多久時間，處處卻都有她的影子。好好地坐在辦公室跟客戶談合同，視線卻忍不住地越過窗戶，跑到外面。

好像她還是每天在那裡，跟小會計聊天，跟工人說笑，聽到一個沒料的笑話笑得前俯後仰。他莫名咧嘴笑，直到看到客戶莫名奇妙的表情才會不自然地反應過來。

送客戶出門，看到辦公室外的小石凳，卻又不知不覺地坐下來。

之前她常常坐在這個石條凳上，因為這個位置剛好對著他的辦公室，她總是會託著下巴看他工作，他其實一直知道她在看他，可他就故意視而不見。

常常看著看著就好像真的又看見她坐在了這裡，耳朵裡塞著耳塞，下午兩三點的陽光照著她，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光，她就在那柔和的光裡打著盹，湊在鼻子旁邊的髮絲在飛舞，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把那髮絲弄到旁邊，可是一伸手卻抓了個空，恍惚反應過來才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只不過是一個幻想而已。

逃去棋牌室，那裡還是有她的影子，明明那個沙發空空的，可就是莫名能看見她，盤著腿窩著，百無聊賴地按著遙控器。

酒吧裡也不行，即使把自己的思緒全部拋開，身體靈魂全部扭曲地拋進舞池裡，跳著跳著，又會突然停下來，好像下一刻她就會衝出來，抓住他的領子說“江子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然後就吻他。

他那時真是後悔死了帶她去那些地方，留下滿地的記憶，無處可逃，好像世界的每個角落都是她。

越想逃離對她的想念，卻越發瘋狂地想見到她，毫無一點辦法，每一天他都翹首看著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太陽一點點落下，那個熟悉的身影卻始終沒出現。

他鬼使神差地跑去她的學校，到了那裡才發現，他竟然對於她具體那個專業，哪個班級，住哪個宿舍都不知道。他站在校園中央，學校不是很大，校園裡走動的人也不是很多，可是每張臉都很陌生，沒有一個熟悉的臉孔，在這裡，他們沒有絲毫共同相關聯的人和物。他也不知道找誰去問，更不知道能問什麼。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校園，他都遍尋不著她，哪怕只是看一眼，遠遠地看她一眼，希望似乎也是微乎其微。

身邊偶爾有學生來來往往地經過，他卻忽然覺得周圍的世界都變得空蕩蕩的，心也空蕩蕩的，好像有臺挖土機過來，在心尖上很狠地碾過，把重要的東西都碾碎了，飄進了空氣裡，被風一吹，全部散開，怎麼也抓不住。

他終於害怕了。他害怕她真的從此再也不會出現，他害怕這輩子再也看不到她。

此時此刻，再看到她出現在面前，他才知道，對她的愛原來早已那樣深，深到刻在骨子裡，滋生成了生命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身體失去身上的任何一部位，即使能活下來，一輩子卻要為這失去而痛不欲生。

失去了她，生命再也不會完整。

此時此刻，他什麼也不想管，不想想過去，不想想未來，就想好好地把她擁入懷裡，再也不讓她離開。再也不。

“以後不要再跑遠了，就待在我身邊吧。”

林純的耳畔是他低低的沙啞聲。

幸福來得這樣快，林純完全沒預料到，她整個腦袋都是幸福的禮炮，噼裡啪啦地響徹，她還沒來得及想，當江子辰重新接納她的時候，她該說什麼，該做什麼，現在的她什麼反應都想不到，心跳得砰砰快，他的懷錶，她的懷錶，一起貼在彼此的心窩處，滴滴答答地一起合奏，處處奏著幸福的交響曲。

幸福得那樣忘乎所以，他的吻自然落下來，舌尖交纏，輾轉反側，十一月的冷雨落在他們臉上，落在他們身上，彼此劉海上的雨水都滴答答地流下來，順著雙唇輾轉進吻裡，可是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冷，彷彿下得不是一場雨，而是一場陽光，滿目的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