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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沒有在船上見到當年在清芷閣選秀的蘇淺音,也許她只會任由自己為了苟延殘喘,自暴自棄下去,可是她遇到了蘇淺音,一種被她刻意壓抑的痛苦和羞憤瞬間便又爬上心頭,揮之不去,化為永遠都洗涮不掉的劇痛。
南風逸猜的對,龍殷的大軍果然沒有追來,事實上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已經乘坐小船離開。
林虎在離開前還和眾多出生入死的兄弟,舉杯痛飲!決計等一會要好好和龍殷的大軍大幹一場。他們不會想到前一刻還稱兄道弟的老大林虎,後一刻竟然會捨棄他們獨自去享受榮華富貴!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可是等待他們的卻會是暗無天日的天譴!
上天從來都是公平的,可同時也是不公平的!
這個喪盡天良的土匪頭子,坐著小船緩緩離開匪賊船的時候,耳畔聽著兄弟們的划拳聲,眼睛裡忽然間有了一絲晶瑩。
淺音冷冷的別開視線,她寧願相信那是她的錯覺,也不願意相信林虎哭了!事實上林虎確實哭了!
兩行淚水滑出眼眶,漸漸淹沒在他茂密的大鬍子裡毫無蹤跡,一聲咒罵從他的嘴裡吐出:“媽的!老子虧大了!”
淺音的心裡一瞬間浮現出漫天的怒氣來!
虧大了!虧大了!究竟是誰虧大了?
她的心中忽然間湧起大量的悲傷,眼神最終也只是投向漆黑的夜色中,化為比海水還要幽深的冷冽來。
她的長髮如同海藻一般被海風吹拂到身旁的南風逸臉上,南風逸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看向淺音。
夜幕下,淺音的側臉晦暗不明,上面爬滿了冷酷嚴霜,更加襯得她的容貌傾國傾城。
南風逸震動了一下,他忽然間想起幾個月前,他在關雎宮求見龍殷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亭樓裡彈琴的女子,雖然只是遠遠的觀看,可是那副畫面卻深深地銘記在了心間。
那日,她身穿一襲嫩黃色紗裙,月白色的腰帶隨風飛揚。挽起飛仙髮髻,戴著華麗的金鳳步搖鳳冠,上面的蘭花如真,淡雅如斯。
傾城之貌,閉月之姿,流轉星眸顧盼生輝。
此刻淺音絕美容顏失了那日的淡泊恬淡,臉龐在夜風中沒有任何表情,好似什麼事情都不會驚動一般。青絲如瀑,服服貼貼的垂直在腰間,偶來幾絲微風拂過,幾縷髮絲舞動,更顯她慵懶不羈。
她即使經歷了這些,依然還是那麼美,那麼的處事不驚!可是南風逸明白關雎宮中的那個恬淡少女,已經被他們扼殺在了那艘逐漸遠去的匪賊船上!
她此刻正在一點點的遠離元祈,可是她對大明朝的恨,才剛剛開始……
也許對大明朝開始憎恨的人除了淺音,還有一人,那就是羅剎!
他忍著胸腹間的劍傷,遠遠地遙望著被夜色籠罩的元祈大軍!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可是就是這一步,他和蘇主子不得不妥協那個該死的蠻夷人。
皇上,屬下終是辜負了您,非但救不了後宮的各位主子,更該死的任由蘇主子身陷險境!
但是隻要他活著一天,他就會想盡辦法帶蘇主子離開大明朝!他發誓!
海水翻湧,汪洋小舟帶著他們駛向毫無預知的人生軌道里。
也許,對於劫後餘生的他們來說,人生才剛剛開始!
草原!無邊無際,仿似永遠都看不到邊。
一行人停了岸,果真見到了接應南風逸的人,於是他們棄船改乘馬車,一路向北而行!
淺音自從六天前進了大草原,就開始出現了嚴重的地域不適應,連續兩天嘔吐不止,後來南風逸下令馬車緩行,她的不適感才逐漸好轉!
即使這樣,每日也總是在病中,畢竟是男女有別,南風逸便請上官琪代為照顧。
已經是進入草原多日,可是路途仿似永遠都沒有盡頭一般,出乎淺音意料的是,上官琪這次很能沉得住氣,一路上都很沉默,白天在馬車裡照顧淺音,話語更是少得可憐,只有晚上被大鬍子拖去營帳的時候,挺直的腰桿才能讀懂她的些許思緒。
在這異域之邦,她好歹身邊還有羅剎,可是上官琪可謂是舉目無親,再加上遭此劇創,心靈定是緊閉,不願向人敞開心扉。
淺音一路上在找機會和她說話,奈何上官琪神情淡漠,完全不為所動!
直到半個月後,一行人終於走出大草原,來到了大明邊境一處叫“安卡”的小鎮,眾人在那裡準備乾糧短暫停留的時候,南風逸放心不下淺音的身體,尋了一個當地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