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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當年,媽媽去世,她在學校上學,哥哥去通知她,急急忙忙趕到醫院,媽媽已經嚥氣,白布單些許的血跡怵目驚心。她哭都哭不出來,就那樣呆在那裡。後來,聽爸爸說:“你媽媽最後喊了你的名字。大約是放心不下你。”
她“哇”地哭了,哭得好傷心。自此之後,難過絕望或者煩躁時,她想到這件事就立馬平靜,因為她知道媽媽希望自已過得好。但是,無論如何,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向她保證、讓她放心這件事一直就梗在她心頭。
後來,爺爺去世,雖然走得很安詳,但是在走之前,曾喊過:“囡囡端杯水來。”
蘇婉兒正在做練習題,端了水杯過去就放在一旁,也沒理會爺爺喝了沒有。等她做完習題,爸爸回來才發現爺爺已經去世,而那杯水就放在那裡,安然不動,有霞光在水杯裡,如同血紅的凝脂,安然不動卻怵目驚心。
那一刻,她心裡只有後悔,如果抽那麼一點點的空閒,伺候爺爺喝一杯水,或許就不同。
這種內疚在她心裡糾結成一種奇特的難過,雖然她一直安之若素,可內心極其敏感。這大約也是屬於她內心隱秘的一種。直到大二下學期,因為一些人情世故上的紛擾,她心裡煩亂,這才跟秦喜玲說起這事。
秦喜玲不以為然,白眼看她,判定她有自我虐待傾向。她只是笑了笑,不身處其中的人,永遠不知道失去至親之人的那種疼痛。
如今,陳老狐狸雖然只是血緣關係上的爺爺,但她不想自已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遺憾,以至於將來想起這一刻就會心驚難受。
她率先跑到陳老狐狸的門口,陳麗在門口往裡張望,她也顧不得禮數,一下子將她推開,就冒失往裡去。
陳澤林在陳老狐狸的床前,趙醫生正在那裡做急救,陳雲華在對狐狸眼吼:“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哪,哪裡?”狐狸眼也慌了,大約是沒看到過一向儒雅的陳雲華居然會這樣發火。
“總院。”陳雲華吼一句,又回頭去瞧陳老狐狸。
蘇婉兒幾乎是推開陳澤林就到床前,一眼就看到陳老狐狸緊閉雙目躺在那裡,她一顆心陡然下沉,不由自主喊了一聲:“爺爺。”
趙醫生輕嘆,說:“剛才兇險萬分,現在算是暫時穩定。你們立刻喊救護車過來。”
“趙醫生,救護車還是您來喊吧。”蘇婉兒忽然說。
眾人皆驚訝地看蘇婉兒,趙醫生卻是點點頭,說:“確實該我來說,說了病情,醫院知道該派什麼救護車來。”
趙醫生一起身,從那狐狸眼手中奪過電話叫救護車。
蘇婉兒卻已經坐在床邊,陳昭華也一併在旁邊站立,低喊:“爺爺。”
陳老狐狸沒有一點的動向,蘇婉兒連呼吸稍微重一些都不敢,怕那一縷的氣息被重了一些的呼吸給弄散了。
她坐在那裡,看到他瘦削的臉,溝壑樣的皺紋是歲月的積澱,那嘴角有一絲的血跡還未乾。蘇婉兒拿了紙巾伸手過去,很輕柔地擦。
陳昭華站在一旁,又喊了一聲:“爺爺。”
“敏華。”陳老狐狸氣若游絲,悠悠睜開眼。
蘇婉兒卻是聽見,立刻俯身過去,說:“爺爺,我在。”
“你答應——”陳老狐狸用力吐出這三個字。
“爺爺,我答應,你好好休息。”蘇婉兒輕聲說,態度十分的誠摯。
陳老狐狸沒有再說話,卻是伸手握住蘇婉兒的手,只是看著她,似乎一臉的期待。蘇婉兒對陳老狐狸眼裡的期待並不太清楚。但大致的意思不外乎是跟葉瑾之成婚,於私是達成奶奶於葉家奶奶的心願,於公是兩家實力的聯合,或許還有其他。
因為被陳老狐狸抓住手,所以,蘇婉兒就只能坐在床邊。陳昭華一言不發輕輕聽了聽陳老狐狸的呼吸,還算勻稱,他略放心,說:“爺爺,我去瞧瞧醫生。”
他剛邁出一步,陳老狐狸忽然,說:“昭華,你答應——”
陳昭華腳步一凝,慢慢轉身過來看陳老狐狸。
“昭華——,你答應的。”陳老狐狸似乎用盡力氣擠出這幾個字。
這對話像是陳昭華曾答應過陳老狐狸什麼承諾似的。蘇婉兒很詫異,不由得看陳昭華一眼,只見他緊緊蹙眉,抿了抿唇,最終像是十分艱難地做了決定,說:“爺爺放心,我謹記的。”
“要自持。”陳老狐狸說,然後大口喘息,那呼吸聲讓蘇婉兒心裡發緊。
“是。”陳昭華回答,頹然閉上眼,然後再睜開眼,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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