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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莫熙才動了一動,舒了一口氣道:“終於逃出來了。”心道:活著真好。
沐風亭感到身下柔軟的軀體微有掙扎,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翻身退開。二人齊齊回望身後的冰洞,果然大量的碎冰已經將洞口全部堵死,不禁心生慶幸,相視而笑。
莫熙試著動了動手腕,一股鑽心劇痛襲來。她暗自嘆了一口氣,心道:難道這右手從此以後就廢了?往後要開始練習左手劍?不過她剛剛經歷又一次劫後餘生,雖然擔心傷勢,但此刻生還的興奮之情還是佔了上風,很有一種除死無大事的豪邁心境,是以這個問題並未困擾她太久。
沐風亭早就察覺出了她的異樣,關切道:“怎麼了,是不是剛才那一下,手腕受傷了?”
莫熙微笑了一下,道:“只是大難不死,有些感慨罷了。”一頓,又輕描淡寫道:“手腕的傷不礙事的。”幾番生死,他拼命相護,是以莫熙也就不怕在他面前自暴其短了。何況,這樣的傷勢,瞞是瞞不住的。
沐風亭心中一震,暗想:她是為了護我才弄成這樣的。手腕的傷怎麼會不礙事,手是一個劍客的生命。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深恐讓她不安。也就不再追問,只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重上蜀山,質問瞿耀是否存心加害?”
莫熙沉思片刻,道:“那一胖一瘦在山下必定是做了什麼好事。而瞿耀多半是知情的,甚至很可能在為他們遮掩。瞿耀為人端滑謹慎,若是無憑無據就指控他故意引你我二人走南坡,絕不能扳倒他。不如我們從那一胖一瘦下手,看看能不能抓住他別的把柄。”她固然不願與瞿耀為難,奈何對方一出手就想置她於死地,便是今日平安離開蜀山,難保日後他就會輕易善罷甘休。別的不說,只要他一聲令下,給她按一個私自盜取蜀山掌門佩劍“承影”的罪名,不光蜀山上上下下視她為宿敵,江湖上為了這柄絕世名劍,聞風而動的人又何止千百。與其一味躲避,不如採取主動,永絕後患!
沐風亭贊同道:“那胖子看著像是個衝動的。得將那胖、瘦二人分開,要從那胖子口中撬出什麼來,想必不難。”他遲疑片刻,終是問道:“要不要回去找你的承影?”
莫熙搖搖頭道:“我覺得那柄劍十有八九是假的。”
“哦,為何?”沐風亭奇道。
“第一,如果瞿耀真是因為承影要害我,他豈會將真劍相交,就算他認準了我會葬身此地,也不能確保事後能尋回承影。第二,我覺得裝劍的木盒如此之重,十分蹊蹺。”
沐風亭果然一點就透,恍悟道:“沒錯!一般人好不容易拿到如此絕世名劍,便是丟了性命也捨不得放棄。當時如果你不是當機立斷拋了盒子,揹著那麼重的東西,行動受制,生還希望大大減小。”
二人定計已畢,便另擇新路,悄悄重新返回蜀山。
秋後算賬
二人潛回蜀山已是夜間。
搞外交、套話之類的差事照例由沐風亭出面。
他選了一個僻靜處,攔住了一個小道士,問道:“這位小師傅,不知圓悟道長現在何處?在下數日前曾向他請教過問題,今日略有頓悟,欲再行請教。”
隱在一旁柱子後的莫熙聽了不禁心中暗笑,這廝說的倒是句句屬實,只是離事情的來龍去脈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小道士見沐風亭相貌堂堂,舉止一派嫻雅,又是識得圓悟的,便熱心道:“您不知道麼,圓悟道長被禁足了。”一頓,他指了指遠處的一處屋舍道:“便是那裡了。我就是負責每日給他送吃食的,您請跟我來。不過只許探望片刻。”
沐風亭道:“那是自然。”一頓,沐風亭面露憂色道:“不知圓悟道長因何事被禁足?”
小道士道:“具體我們也不知道,掌門素來寬厚,只待他和圓醒道長不同,一直挺嚴苛的,以往經常派他二人下山苦修。”
莫熙心道:果然不錯,瞿耀對二人所為定然知情,說不定就是他指使的。原來那根“麥稈”叫圓醒,怪不得他二人形影不離,只是此二人怕是難有大徹大悟的一天了,執迷不悟還差不多。瞿耀果真有心隱瞞,連圓悟因為洛恆被禁足都藏著掖著。而瞿耀當日禁足圓悟,除了在沐風亭面前給洛恆一個交代外,恐怕更多的是為了限制圓悟的行動,以便隨時滅口自保。
一路走,沐風亭便同小道士一路閒聊,卻再沒套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暗處,莫熙緊緊跟上。
圓悟蹲禁閉的地方在遠離主殿的偏僻之所。
小道士帶著沐風亭推門而入,還來不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