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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近清讓水明鏡和水明泊把她放下來,兩步衝到水近香她們面前,雙手叉腰,頭仰得高高的,“我就是欺負你們了,怎麼了?你回去找你阿爹阿母告狀啊,看到時候是誰捱罵!”
陽成和聽了這話,立刻一蹦三尺高,指著她的鼻子跳腳道:“水近清你要不要臉,二嬸嬸罵近香那是教養,教養你懂不懂?你以為都跟你們家一樣,不分是非,胡攪蠻纏!”
“你說誰胡攪蠻纏!”水明鏡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朝陽成和吼道。
陽成和哪裡會怕他,仰起頭大聲吼道:“就說你們,你們不要臉,胡攪蠻纏!怎麼了!”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眼看兩個人都怒氣衝衝地,就要打起來,水近香忙把陽成和拉到身後,咬著嘴朝水明鏡道:“大哥,不要吵了,到時候回家都得捱罵。你們要去哪就快去吧,等會兒人多了就擠來擠去的,不好走了。”
水明泊聞言,也趕緊過來拉著水明鏡的袖子,“哥,我們走吧。姐,你不是想去看那些夫人娘子們騎馬坐轎嗎?等會兒人多了就看不著了,我們快走吧!”
水明鏡哼了一聲,朝水近香她們晃了晃拳頭,水近清也跟著朝她們擠眉弄眼一番,三個人才一起走開了。
他們剛一走,陽成和就炸開了,把袖子從水近香手裡扯出來,萬分不高興地埋怨道:“近香,是他們欺負我們唉,不還回來就這樣讓他們走了?真是氣死我了!我受不了了!下次他們要是敢從我家門口經過,我就一盆水潑過去,把他們都變成落湯雞!對,還要是洗腳水!”
“好,到時候叫上我一起看熱鬧!”水近香看她生氣,忙附和道,生怕她越想越生氣就追上去了。
兩個女孩兒仔細拍掉身上的水,又把頭髮理順了,這才稍稍舒坦了些。陽成和牽著衣襟愁道:“都溼了,怎麼辦?”
水近香看了看天,“我們不要在河邊了,去高一點的地方,今天太陽好,又有風,一會兒就幹了。”
兩個人找了一塊長草的田壟坐著,先是陽成和不住地吵著要把剛才受的欺負還回去,到了後來終於氣消了,就開始跟近香指著河邊往來的車馬說得興起,一邊撿著田裡的小泥塊兒往河裡扔著玩兒。
“近香近香,你看,我剛才那塊兒砸了三個水圈兒,厲害吧?”陽成和拍著手,跳起來指著河中央還微微漾起的水圈兒嚷道。
“還真是呢!”水近香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又回頭看她一眼,皺眉道:“啊呀,頭髮有點散了,你快坐下,我幫你理一理。”
陽成和忙拍拍手上的泥土撩衣坐下,水近香站在她身後,把桃花拆下來,又取下簪子,卻發現簪子少了一根。
“那可怎麼辦?我總不能這樣披頭散髮地去踏青吧,別人會把我當作水鬼的!”
水近香也跟著陽成和發愁,手裡握著她的頭髮,兩隻眼睛卻四下張望,打量有什麼可用的東西沒有。終於她放下手中的頭髮,笑道:“有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說著就跑遠了。
原來水近香四處打量,終於讓她發現了一株杏樹,雖然已經綠葉葳蕤,卻還有幾枝胭脂色的杏花掩映其間。就用這帶著花的樹枝權作簪子,也一樣好看,還更活潑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這花開得好好的你幹什麼要折下來!”水近香剛攀著樹枝把花摘到手,一轉頭卻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小馬,瞪著眼睛煞有介事地指責她。聽那少年這麼一說,水近香也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件錯事,紅著臉小聲解釋道:“我姐姐的髮簪掉了,我就折一枝。”
那少年看她紅著臉低頭認錯的樣子,就像掛在枝頭的水蜜桃一樣,可愛得緊,一時竟也紅了臉,又聽她說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只好咕噥著強道:“總之這樣就是不對,以後不準摘了!”
水近香連連點頭,撒腿就跑。這時少年旁邊停下一輛馬車,一雙塗著丹蔻的手掀開簾子,露出一張明麗的臉來。車裡坐的原來是位年輕的婦人,微蹙著眉對那少年道:“義兒,你又欺負人!”
少年拍馬行到婦人面前,乖巧地笑道:“母親,我哪裡有欺負人,你看錯了。我們走吧,等會兒嬸嬸姨娘們都該等急了。”
婦人慈愛地摸了摸少年的頭,笑道:“你非要騎馬,自己小心些。”說著把簾子放下。少年跟車伕交代了一聲,馬車緩緩而動,少年也拍馬跟著。
沒走幾步,少年又一眼看到了旁邊田壟上的水近香二人。此時水近香已經幫陽成和把頭髮挽好了,正拈著那枝杏花往髮髻上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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