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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簫慢條斯理地問道,彷彿只是個莫不關己的小事,但是隻有葉鳴和段謙知道他在此使中投入了多少精力。這兩年一批批的軍需物資不算,就是“爾”組和“克”組也傾盡而出,更是動用了旋風十八騎和中原地區的暗哨,規模之大,乃是歷年來從未有過的。
段謙此時的心情已經稍稍平復,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江君慶的四阿軍已經打到了羊城,但是久攻不下,聽聞粵國皇帝與太子已經往北逃竄,現在鎮守羊城的是大將軍吳守耿,而驃騎將軍明啟泰和南陵公主則不知所蹤。護送皇帝至曾城的尚有護國大將軍宋拾寇,太尉蘇赭石,都尉秦猊等,另隨行五萬虎豹軍將士。”
雲簫聞言竟是一笑,道:“這粵國皇帝也恁是膽小,不是尚有五萬軍士嗎,怎麼也可與江君慶一戰,竟然棄京師不顧,哪裡還有半分皇家氣度。這京城一失,人心亦失,南粵的半邊江山就此斷送了。”葉鳴聽到這裡卻是疑惑不解,雲簫一番作為全是反粵,不知為何此時卻為其惋惜。
雲簫明瞭他心中所想,淡淡笑道:“只是感慨一番而已,想那南粵雖是皇權削弱,但好歹也是百年之蟲,死而不僵,今日敗得如此之快,能不讓人嘆惋麼。不過,這曾城以北乃是南粵勢力所在,地方守備也很強,且都死忠於朝廷,江君慶想短時間一統粵境,卻是不大可能。”
“公子說得是,”段謙一反常態地插話道:“不說南粵那邊如何,就是江君慶也不是個什麼明主。屬下此番去四阿軍中,已經有數名‘爾’弟兄跟我說起此人好大喜功,驕傲自滿,又猜忌心重,與他合作怕是不會撈到好處。”
雲簫但笑不語,從身側拿過一大卷羊皮紙給他倆,道:“我怎會不知他的本性,自然也是有所準備,現在四阿軍中大部都在我掌握中,他想在我手裡玩把戲,還不夠斤兩。”
葉鳴和段謙疑惑地開啟羊皮卷,一字字地仔細閱讀,最後,葉鳴皺起眉頭道:“公子,此捲上的條件似乎太過苛刻,只怕江君慶不會答應。”
雲簫莫測高深地笑笑道:“他那樣的人當然不會輕易答應,但是他若知道軍中勢力盡在我手,哪裡還能有半句推辭之語。”
“可是,這不是暴露了我們的 ”葉鳴疑惑地繼續問,而段謙則把眉頭皺成川字,一言不發。
“他遲早也會對我們的人下手,還不如我們自己撤退來得更灑脫。不過,這只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雲簫臉上的笑容更加和煦,照得葉鳴和段謙心裡不停地打著鼓。“公子的意思是——我們尚另有一支伏兵。”葉鳴小心翼翼地問道。
雲簫看了看他,卻不說話,良久才柔聲道:“爾組的人一走,江君慶自然要找人補上這些空缺,但是他若知道這些補上的仍是我們的人,只怕要氣得吐血。再說,江君慶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他有生之年能一統南粵,但我師傅說過,他最多尚有十五年可活,等他千秋之後,不管是誰即位,這南粵都全在我掌握中,到時候也不用擔心它會給我們海島的發展造成任何困擾。”
雖然雲簫的說話的聲音清朗柔和,動聽至極,葉鳴聽到這裡卻只覺得身上陰風陣陣,背脊一陣發涼,心中暗自慶幸自己不是他的敵人。雲簫剛才的話明顯還未說完全,卻猜不透那暗地裡的佈置不知還有多少。
“等雨停了,我們就一起去羊城也好會會江君慶,我也有一年沒見他了。”雲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看得葉鳴不由得為江君慶的嘆息,惹誰不好呢,偏偏要惹這個小祖宗。
出乎意料的,第二日早晨天一亮,居然放晴了。葉鳴打著哈欠走下樓梯,發現雲簫和段謙已經在廳裡坐下,於是忙打起精神,作出一副抖擻的模樣。四周看了看,他有些意外地發現,昨晚的那群人早已不見,只在地板上留了些泥跡斑斑的印子。
“他們一大早就走了,往東去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南陵公主應該是去聯絡東海王,他是粵帝的母舅,手握潮汕等地兵權,勢力也不容小覷。若南陵真能說服他,那勢必給江君慶的統一大計造成不小的麻煩。”
“那公子您的意思是——”葉鳴聞言微微顰眉,眼前的雲簫表情太過怪異,有躊躇、有欣賞、還有一絲猶豫。
“隨她去吧。”雲簫淡淡笑著說道:“我們的目的並非粵人,沒必要做得那麼絕。再說,不讓江君慶吃點苦頭,他也不會長記性。”說罷,他眼中的笑容稍稍凝結,卻不知想到了什麼。
葉鳴和段謙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粵隆嘉二十五年秋,羊城陷落。粵帝遷至曾城,以粵北三地拒敵,四阿軍不能入。同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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