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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下 ,才道:“公主,怕是真人就要飛昇了。”
聽得這兩個字,李持盈再也忍不住眼淚。“現在還說什麼飛昇?若這世上真有仙界 天宮,倒也是好了……”雖然同樣是修道,可是她與姐姐,到底不同。若是姐姐聽她說 這樣的話,怕又要喝斥她了。
顧不得其他,甚至等不及入宮面聖。李持盈直接便帶了人直出長安,奔往洛陽。只 叮囑前來報信的人面聖之時,能把阿姐的病說得有多重就有多重。
雖然阿姐根本不想三郎哥哥知道她的事,甚至這麼多年都一直記恨在心,就是連死 都不想邁近長安一步。可到底,他們仍是骨肉至親的兄妹,如果此刻不再見上一面,怕 是此生便再無機會了……。
第二十章惜取眼前人
開元二十年(公元732年),洛陽。開元觀後觀。
秋雨濛濛,透著浸骨的寒意。溼透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讓她的身邊也在微微發顫 。可李持盈卻仍然跪在李儀的墳前,不肯離去。
整整兩年,她留在洛陽陪伴著阿姐度過了生命中最後一段時光。雖然總有抹不去的 悽傷,可這段日子,卻是十幾年來,她最平靜的時光。
就在阿姐在彌留之際,她綞放下了所有的心結,不再怨恨不再糾結,甚至能微笑著 面對怨恨了近二十載的兄長。雖然不過匆匆一聚,李隆基便又返回長安。可兄妹攜手相 望,恩恩怨怨,盡於一笑間泯滅。
“怨了太久,連自己都覺得累了……元元,你不要為阿姐傷心,阿姐現在很開心… …真的,馬上,就可以見到袁師了……你聽到那樂聲了嗎?”
李持盈先是愕然,因李儀發直的眼神,不由得回頭望去。身後,自然是空無一人。
“阿姐……”她哽咽出聲,哪怕阿姐去得平和,朝廷更對外宣稱金仙公主飛昇成仙 。而她仍是抑不住滿懷悲痛之情。
“公主……”身後傳來低喚聲,然後是一具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擁住懷中。
半側過臉去,李持盈揪著身後抱著她的王維的衣襟,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任淚水滴 落在他本來就已經被打溼的衣襟上。
兩年前,她匆匆趕來洛陽。甚至不曾向重逢的王維打過半聲招呼。卻沒想到,王維 竟會在她之後追到洛陽來。那時候,她仍猶疑不絕,無法定下心來。還是阿姐拉著她的 手溫然道:“真是個傻妮子,難得身邊有個人,該珍惜才是。怎麼還這樣猶豫呢?人生 苦短,該及時行樂才是……元元,你要好好把握啊”
因為阿姐的勸慰,她才終於又和王維走在一起,在洛陽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每 日裡,除了陪伴阿姐外,便琴瑟相和,詩酒為樂,雖然平淡,少了在玉真觀時的喧鬧, 卻是從心底裡感到快活。
“從前,我很是不喜歡洛陽……那時候,真覺得這裡是一座大大的牢房。把我困在 這裡,動彈不得。可是現在,真希望能長留在此,再也不回長安……”
她倚在王維的懷中,在月下低語。聽著他低低迴應“好”時,不禁笑生雙頰。
“真是個傻郎君,難道你真肯陪我在此一世嗎?我是年紀大了,可你……”回過頭 去,她輕撫著王維的臉,柔聲道:“正當壯年,怎麼甘心就這樣深居簡出,隱於山野呢 ?”
王維目光微閃,沉默片刻後握住她的手,笑道:“若是五年前,我或許還會覺得不 甘,可是現在……公主,只要能同你一起,便是長居山野,又有何妨?只要,你莫要與 我爭辯佛道誰孰誰非……”
李持盈失笑,雖然甜在心頭,卻沒有把王維的話真正聽入耳中。到底,還是在第二 年的春天返回了長安。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再象從前那樣堂而皇之地直接向皇帝舉薦。而是轉而向時任中 書令,也就是左相的張九齡推薦了王維。就在第二年春天,王維終於又入朝為官。雖然 仍不過是八品小官。卻不再是太樂丞之類的樂官,而是右拾遺。雖然官小卻言不輕,這 小小的言官,可直接向聖人進諫,算得上是朝中一個重要的職位。
冬去春來,四時更迭,時光就這樣地如水流逝。他們的生活平平淡淡,卻也讓她覺 得舒服至極。
整日裡,讀讀道經,寫寫大字,聽著王郎的琵琶,誦著他的新詩。看小說就到偶爾 ,也會從外面得到些新詩。
李持盈最贊那李太白的奇雄絢麗,總覺他的詩直如鬼神之作,可驚天地。便嘆數年 前因她匆忙趕往洛陽竟至錯過了,實在可惜。聽說,李白也曾留連長安一載,卻最終無 功而回。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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