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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武貞兒刻 意低調把頭垂得低低的又躲在朝光和秋眉身後。反倒是上官婉兒瞥見武貞兒,就回頭吩 咐:“給縣主拿件衣服換了。”
因為上官婉兒的話,太平才轉目掃過武貞兒。看到她身上只穿了中衣,便又看向穿 著宮人服飾的李元。雖然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沒有出聲問,只是沉聲叮囑:“從現在 起,你要寸步不離我左右,切不可離開姑母身邊。”
李元也知道現在情勢緊張,自然一口答應。太平轉目去看上官婉兒,點了點頭便往 外走去。武貞兒還想跟著,上官婉兒卻是回身溫然笑道:“你們幾人照顧好縣主。”
武貞兒大急,追上幾步卻又不敢大聲喊,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元等人跟在太平身後走 遠。
跟在太平身後,始終不敢離其兩步開外,可饒是如此,在通往集仙殿的道路上,李 元仍感覺到極大的壓迫感。
彷彿連空氣都為之凝固,眼中所見,積雪上盡是點點刺目的紅,連兩邊的粉牆之上 也濺上斑斑血跡。雖然沒有看到屍體,可鼻尖卻一直浮動著血的腥味,讓李元胸口發悶 ,幾欲作嘔。
雖然極力穩住心神,卻不敢多看筆直立於兩旁的兵士。李元只低垂著頭,緊緊跟在 太平身後。
剛踏上集仙殿下的玉階,就聽到頭頂上頭傳來一聲淒厲的喝罵:“爾等好大的膽, 可知擅闖宮禁,該當何……”一個“罪”字還沒有說出口,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
太平正提著裙襬的手輕輕一顫,雖然立刻便回覆了鎮定,可跟在其後的李元還是不 禁抬頭偷瞄了她一眼。
拾階而上,便見殿前狼籍一片,活似修羅場一樣,雖然稱不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可伏屍於血泊中的屍體,散落的兵刃,仍讓李元收緊了手指,緊緊抓住的胸口。下意 識地扭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仍是同樣的慘狀。雖然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可臉色還是一 片慘白。
早有人注意到太平等人,一個披著戰甲卻沒有帶頭盔的年輕將軍大步迎上,抱拳施 禮,聲音裡猶帶著掩不去的興奮:“請恕末將野呼利重甲在身,不能全禮。公主,可是 要進殿?”
李元瞄了一眼這生著絡腮鬍,一副胡人全然男子,但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究竟 是什麼人。正在心中納悶,太平已經沉聲問道:“太子殿下和張相公可是已經進去了? ”
野呼利點頭稱是,低聲問:“可要末將為公主開路?”
太平搖了搖頭,渾似未看到腳下的屍體,提了裙襬快步向前。上官婉兒也是立刻跟 上,李元遲疑了下,才快步跟上。回眸看著不見異色的秋眉和朝光,暗覺自己還是膽子 太小。
再進數丈,便是殿外廊下。太平停下腳步,垂下眼簾望著倒在廊下的兩個男子,神 情似有惆悵。而上官婉兒也是垂目相看,良久才是一聲低嘆。
李元追近,低頭細看,才認出竟是張氏兄弟。張昌宗不過穿著中衣,橫臥於廊下雪 中,長長的頭髮被風穿得掩住了半張面頰,可露著的那半張臉上仍是俊美異常,彷彿不 過是睡著了一般恬靜美好。
張易之的死狀卻比兄弟要慘上許多。想是他驚醒得早些,身上披著外衣,手中還握 著未見血的長劍。想是出來一探究竟時才大喝出聲便被人一劍刺了個透心涼。連眼睛都 未曾合上,仍是死死地瞪著前方。
太平合了下眼,再睜開,目光卻落在張易之身下露出的那一角紅絲帶和半點玉色上 。目光一閃,她忽然俯下身去,把那隻玉環自張易之腰上解下。精美的玉環,碧如綠海 ,卻染著一抹豔紅。手指拭過那一抹血跡,彷彿還能感覺到血的溫度。可是,那人的屍 體卻正漸漸冷去。
把玉環握在掌心,太平仰起頭,目不斜視地走入殿中,再也沒有回過頭望上一眼。
上官婉兒卻是走到張昌宗身旁,低聲呢喃:“六郎,願你來世化作一朵白蓮,莫再 為這紅塵俗世迷住的心竅……”說罷,亦仰首而入。
雖然還不盡瞭解男女之情,可李元卻但覺惆悵。男女之情原不是隻有那些甜蜜幸福 嗎?為什麼明明看似早已恨之入骨的人卻還有這般複雜的心緒。
晃了下腦袋,她快步追進,隱約聽到殿外有男人在叫:“將軍,可要梟二張之首級 ?”
“那是自然似二張這等逆賊臣子,若不於天津橋上梟首示眾,豈能大快人心”
聽得心寒,李元不敢回頭去看,只是加快腳步,快步穿過空蕩蕩的前殿,直入後面 寢宮。
殿門大開,繞殿而過的風吹得殿上紗幔紛紛飛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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