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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心。
蓮蓬一臉茫然。
我冷笑一聲,正色道:剛才我不叫你吃,是知道那些酒食中藏有劇毒,你若用銀針一試,那銀針定會通體烏黑。
說至此處,我長嘆口氣,又道:幸而她改變主意,否則咱們下步如何走,我還須另行斟酌。
蓮蓬大驚失色。
紅色宮燈之中燭火跳躍,我看見她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之中,嘴張成一個大大的圓圈。
此後,果然沒人再來看我。
冷宮不知世間歲月,只見月圓月缺已有四回,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頭頂偶有成群大雁哀鳴著向南飛去。
我捲起床上涼蓆,想到自己與蓮蓬只帶有單薄衣衫,不禁暗暗發愁。張太監味口越來越大,收了我的銀票,也常常不給我們飯吃。要乾的活卻越來越多。打絡子、漿洗衣衫、繡絲巾、做鞋樣… … 有時我們白天做不完,晚上又捨不得因此.點燈,只得摸黑趕工打絡子。
當然常常不如他意,劈頭蓋臉的亂罵一通,命令重做― 當日便不要指望能有食物入口。
那幾日連續下了幾天秋雨,空氣冷瀏而溼潤,洗好的衣物總也幹不透,拿手摸去,彷彿暗戀某人的心情,潮溼而慌亂。張太監卻絕不容情,仍當作我們沒有幹完活兒,仍惡罵一通,罵出世間最下作最難聽言語… … 直至自己口乾舌燥,方才冷笑離開。
蓮蓬畢竟年幼,又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終於沒能忍住而俯面痛哭。我長嘆口氣,過去輕輕撫住她肩頭。她慢慢收住淚,問道:小姐,你怎麼倒能受得了這樣的苦?
我微微笑道:跟這種人計較什麼?我只怕是有人暗中指使他,逼著我自己受不了想辦法出去。如若不然,現今他為刀姐,你我是魚肉― 怎麼只見他口頭厲害,不見他象那日般對你我橫加施暴?
我看著她,正色道:蓮蓬,你倒不必跟看我受苦,我自有辦法讓你回同主子身邊去。
蓮蓬卻慌忙跪下,說道:小姐,奴碑知錯。奴碑再也不哭,請小姐仍留奴碑在您身邊服侍罷。
我更疑心,面上卻淡淡的,只是問她:小蓮蓬,我自問並未對你做過什麼大不得的事情,怎麼你會… …
她滿臉通紅,只管低下頭去雙手絞弄裙帶。見此情形,我又道:蓮蓬,你是知道這宮中潛規的,如今你我朝夕相處,你必須完全得到我的信任,我才放心讓你陪伴在身邊。
蓮蓬臉色更紅,扭捏半日,方才細如蚊聲地說:您曾救過… … 救過別人的性命,奴碑心存感激,便是為您死了,也心甘情願。
我一怔,微詫道:莫非你也喜歡… … 喜歡他?!
蓮蓬見問只是不答,長垂的頭預卻恨不能將頭低至地上。
難道她也喜歡文浩?
我暗暗思忖,卻未捕獲往日她愛他的半絲痕跡。
第二日她突然發起高燒。臉頰赤紅,額頭滾燙。
我正在慌亂,又聽門個院中傳來張太監的叫聲。
他跺腳,尖叫道:怎麼沒個人?人死哪裡去了?
我忙迎去去,賠笑道:公公,另一個宮女生了重病,您能否幫著請個大夫來瞧瞧?
他看著我,彷彿看著一個怪物一般,他冷笑道:你渾說什麼,這宮裡的規矩不知道麼?奴才們生了病,誰還請大夫,不過拉去靜安門旁夾道中,生死聽天由命罷了。
我當然知道,可是… … 我又沒有銀子了,有什麼辦法讓他去請大夫呢。他卻將蘭花手指指向我鼻尖,冷笑道:你少給響家偷懶!便是她死了,炫'…'書'…'網你也得按時做完響家交辦的活兒!
他給我留下一堆紅線並幾車衣物,冷冷笑著出去。
蓮蓬高燒不退,口中開始說胡話。
娘,她低低叫道:娘… … 我要回家。
我又急又心痛,用冰涼的井水浸溼毛巾教上她額頭,她又開始叫冷,緊緊團住兩層薄被,牙關不停作響。可我,卻再也找不出半寸單絲給她取暖。北風起,天空雲層厚重壓頂,越來越陰沉,院中一地枯草迎風亂舞,偶有幾根黃草被風吹到臉上,硬生生的,很疼。突然豆大雨點從天而落。我手忙腳亂地搶收眾多衣物回屋,繩上晾著的、車中堆著的、盆中正洗的… … 及至收完,全身溼透滴水,如剛從水中撈出一般。風再起,一陣徹骨寒意龔來,我剛暗叫不好,已不由自主地趕著連打幾個噴嚏。
趕忙擦乾全身,卻已晚矣。
我又冷又熱,終於同蓮蓬般染上風寒。
夜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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