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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幾乎把我當隱形人,緊了緊摟在婉代腰上的手,兩人親密無間的繞過我,漸漸走遠。即使沒有背過身,我也聽得到兩人幸福的笑語。一旁的小芫不敢說話,只是陪我站在那裡。
半晌,我突然傻笑起來,笑得很大聲。周圍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說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是個傻子。我也不在意,接下來上演嚎啕大哭,哭哭笑笑,瘋瘋癲癲地在街上飛跑,把自己撞得東倒西歪,一連跌了幾個跟頭,渾身都是擦傷,裙子也破了。
因天熱分泌的汗液順著我的臉流淌,混著淚水無聲地滴到傷口上,各處肌膚受到侵蝕產生的痛,出人意料地沒有讓我恢復正常。小芫呼喚我的名字,跟過來,想把我從地上拉起,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我無動於衷的蠻勁拖拽到地上。火辣辣的炎日將地面曝曬的很燙,很燙,可我卻似在冰天雪地,剛才的一幕如冰錐插上我心頭。即便是烈焰灼烤,仍然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轟隆隆”烈日當頭,竟能聽到悶雷。不多時,下起了太陽雨,“小姐,小姐,你聽得到小芫的話麼?下雨了,我們快到屋簷下躲躲吧,不然淋溼了身子,小姐又該大病一場了。”小芫著急的催促,雨水瘋狂的打到其秀氣的小臉上,弄的她十分狼狽。
我握著她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嘴角勾起一個痴呆的弧度,不顧她接下來的驚叫,沿著潮溼的大街繼續往前走,任暴雨侵蝕我的衣衫,還有我乾澀的心。天色驟然暗下來,陽光不見了,只剩下咆哮的天雷和刺目的閃電。雨勢加大,罕見的瓢潑大雨洗刷著我的面板,模糊了我的視線。那雨點如重石,狠狠砸向我的身軀,毫不留情地,就像翊的不理不睬,那般重傷我。
暴雨的噪聲掩蓋了其他的動靜,包括四周突然湧向我的蒙面殺手。“小姐,小心啊”小芫追上我猛地推了一把,我立刻趴倒在水沒腳踝的青石路邊,臉埋入積雨的坑窪。再抬頭,數十個蒙面人已把我們團團包圍。
“小姐,對不起,我本想把你推開的,卻不小心讓你跌倒了。現在怎麼辦,這些人好像是來殺我們的。”小芫抓住我的肩膀,抖動的身子,洩露出她的驚慌失措。我如今哪還有力氣戰鬥,加之心傷,更是願求一死,可惜了小芫,受我連累。
一個蒙面人等不及了,一刀刺向我們緊握的雙手,欲分開我們二人。我驚呼一聲,大力抽出手指,小芫沒料到我會突然鬆手,自己後退一步摔倒在地。蒙面人迅速將她隔開,把我包圍,男子粗重的聲音夾雜著雨聲隱約傳來“歌妓隱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有人追殺我?我觸犯了什麼人麼?
“小姐,當心。”小芫的呼叫使我驚醒,低頭,一把刀不偏不倚的刺向我的腹部。我慌忙一閃,放在小腹前沒來得及抽回的右手手腕被劃破,陣痛傳來,我才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險境,極有可能一命嗚呼。
我看看被蒙面人隔絕在外的小芫,他們不對她動手,只針對我,是為什麼?“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我不是什麼隱竹,你們認錯人了。”我努力掩飾,還是止不住發顫的嗓音。
領頭的蒙面人,仰天狂笑,深褐色的瞳仁掠過一絲陰狠“不管你是不是,長得像的都得死。主子發話,此女是禍害,速除之,我們乃奉命行事。”下一刻,周圍的蒙面人如接受命令一般,行動一致,猛然舉刀朝我砍來。那一瞬,我真的有一種自己深入絕地,馬上就要墜落地獄的死亡之感。
眼看所有的刀就要沒身而入,千鈞一髮之際,一縷青影從天而降,振臂一揮,只聽兵器間狠狠碰撞,一干人等,立刻摔得四仰八叉,哀哀苦叫。擋在我面前的人頭戴斗笠,帽簷下飄起黑色的菱紗,淺青色的長衫外,罩著一件海藍披風,英姿卓越。鼻尖隱隱有香氣飄來,久違的味道,雪松清香,拂去了我心底的驚懼。
可為什麼,除了似曾相識,我再也找不回其他的記憶?他是誰,竟能令我如此心平氣和,比跟翊在一起,還要有安全感?順著來人修長的身形,我發現他手中握的並非什麼兵器,而是一把紫黑色的竹簫。僅以竹簫就能化解如此凌厲的刀光劍影,此人的武功絕不在翊之下。頭微微一痛,欲拿他跟另一個人相比,可又想不起那人的樣子,只有一片血紅在眼前劃過,再無別的印象。
手突然被冰涼的觸感覆蓋,白皙的指節骨感分明,“跟我走。”低低的聲音溜進我的耳朵,似一泓清泉滋潤著一具乾涸已久的靈魂。令我自己都吃驚的是,我點頭同意了。清亮的口哨,喚來一匹良駒,青衣人翻身上了馬背,低頭伸手一撈,我的腰被他摟住。下一刻,自己已坐在他身前,面對著一群殘兵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