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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居在他之上。彭寵心中自然難以平衡,不免時常抱怨:“我功當為王!陛下忘我邪?”
彭寵抱怨歸抱怨,但還不至於到了必須謀反的程度。彭寵之謀反,完全是被幽州牧朱浮逼上梁山。
朱浮屬於典型的政治多動症患者,二十二歲便為幽州牧,少年得志,難免得意輕狂,上任伊始,便廣開幕府,招攬四方文人名士多達數百人。而為了留住這些人才,朱浮也是不惜血本,供養優厚,大量徵調幽州各郡倉谷,稟贍此輩士人及其家屬。
朱浮徵調令一出,幽州各郡皆乖乖從命,只有漁陽郡不肯買賬。彭寵回覆朱浮道:“天下未定,正是用兵之時。如有糧谷,也當優先供應前方將士。此輩名士文人,百無一用,供養何益!”
朱浮年輕氣盛,仗著自己是劉秀身邊的紅人,根本不把彭寵這樣的革命老同志放在眼裡,見彭寵拒不從命,當即回書彭寵,加以恫嚇辱罵。彭寵也不示弱,立即回書對罵。
朱浮官居幽州牧,名義上乃是彭寵的上司,遭到彭寵如此頂撞,頓感顏面全無,當即向劉秀連上數道秘密奏章,掀彭寵的老底。先檢舉彭寵不孝,做了漁陽太守之後,派人回老家南陽,只接老婆來快活,不接老媽來享福;又揭發彭寵不仁,彭寵舊友趙寬病死,其妻子家屬投奔彭寵,趙寬的仇人趙伯以美奴賄賂彭寵,彭寵貪圖美奴,盡殺趙寬全家;最後則圖窮匕見,直指彭寵聚兵蓄谷,意在謀反!
劉秀接到朱浮的密報,置之一笑,不予理會。水至清則無魚,彭寵封疆大吏,即便不孝不仁,私德有虧,眼下用人之際,也不可輕廢,至於說彭寵謀反,查無實據,純屬猜測而已。
儘管如此,為求防患於未然,劉秀故意洩露朱浮的密報,使彭寵聽聞,以為警告敲打。彭寵聞訊之後,越發恨朱浮入骨。
本年二月,劉秀詔命彭寵入洛陽述職。彭寵接詔,大為驚懼,以為劉秀聽了朱浮的讒言,已經不再信任自己,這一去洛陽,只怕有去無回。彭寵義憤難平,上書劉秀,堅決要求和朱浮同入洛陽,在劉秀跟前當面對質。彭寵又致書吳漢、王梁、蓋延等昔日舊部,備述朱浮汙衊而自己冤枉,託他們在劉秀面前替他說項。
資訊不對稱,人心隔肚皮。君臣之關係,有時候好比情侶。幸福的情侶,總是有著相似的信任;不幸的情侶,則各有各的猜疑。彭寵堅持要和朱浮一起來洛陽,在彭寵這邊,是因為心中委屈,而在劉秀看來,則是彭寵心中發虛,有意找藉口而已。劉秀於是再遣使者,駁回彭寵的請求,堅持要彭寵單獨上路。
事後看來,劉秀的這一決定,實在是一個重大失誤。好在此時的劉秀,已經有足夠的資本犯一些錯誤。
彭寵見劉秀一味催促,心裡越發沒底,越發覺得劉秀之所以要讓他入京師述職,就是要像對付劉揚那樣,趁他尚未謀反,先來個殺之而後快。彭寵有懼內之癖,其妻性情剛毅,每有大事,總是由她替彭寵拿主意。其妻見彭寵唉聲嘆氣,罵道:“天下未定,四方各自為雄。漁陽大郡,兵馬最精,就因為區區朱浮,你就要放棄這份來之不易的大好基業?”
彭寵猶豫不決,再和部下親信商議,親信無不痛罵朱浮,都勸彭寵不要受詔。直至此時,彭寵依然對劉秀抱有一線希望,上書劉秀,重申道,只要朱浮同行,他馬上即可動身來洛陽。
劉秀早年在長安做生意,號稱“不二價”,其後和王郎、赤眉軍談判投降,劉秀同樣也是一口價,決不妥協。劉秀如今貴為天子,自然更加不能容忍手下討價還價,於是再遣彭寵堂弟子後蘭卿為使者,催促彭寵即刻起程。
當初劉秀還是大司馬之時,追擊銅馬,北至薊城,彭寵特地從漁陽前往拜謁,劉秀待其恩寵有加,以自己的佩劍相送,拜託他當好北道主人。二人促膝並坐,用鄉音交談,恍如多年老友,賓主盡歡。如今劉秀當了皇帝,只顧死催,對他的處境卻毫不體諒,彭寵終於徹底絕瞭望,對其妻嘆道:“可惜,我得到了一個皇上,卻失去了一個朋友。”言下愴然,反意遂決。
【No。3 燕王】
河北諸郡,漁陽受戰亂影響最小,彭寵就任漁陽太守之後,倚仗漁陽的鹽、鐵資源,販穀物,積珍寶,漁陽越發富強。彭寵於是扣留堂弟子後蘭卿,發兵而反,拜署將帥,親率二萬餘人攻朱浮於薊城,又分兵徇廣陽、上谷、右北平數郡,遣使以美女繒彩賄賂匈奴,邀結和親,匈奴單于貪其利,以七千騎兵相助彭寵。
朱浮萬萬沒想到,彭寵居然真的膽敢造反,打小報告他在行,打仗卻是外行,無奈何之下,只得緊急向劉秀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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