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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著再次洞穿劉秀的大軍,再次讓刀聲響遏行雲。
眾少年躍躍欲戰,鄧奉卻久不下令,他只是坐在那裡,望著漸漸變得刺眼的陽光,神色頗為消沉,似乎沒睡夠,又似乎是酒未醒。又過了一會,鄧奉彷彿終於下定了決心,下令道:“帶朱祐來見我。”
朱祐自從被鄧奉俘虜之後,一直被囚禁在小長安聚,好吃好喝,體重不減反增,早睡早起,面色倍加紅潤。少年提來朱祐,鄧奉命少年們離去,只留他和朱祐二人。鄧奉看了看朱祐,嘆道:“我要突圍了。”
朱祐面色平靜,垂下眼去,道:“我明白,我也該掛了。”
鄧奉搖搖頭,道:“不,我不殺你,我要帶你一起突圍。”
朱祐一驚,道:“你就不擔心我趁機脫逃?”
鄧奉仰面向天,目光悠遠,緩緩說道:“我相信你一定會跟我一起突圍,因為我會回報給你一筆上好的交易。”
鄧奉鐵騎勢如奔雷,直殺漢軍大營,漢軍連敗之餘,心知阻擋也是白費力氣,在一陣象徵性的抵抗之後,目送乃至歡送鄧奉等人揚長而去。
聽說鄧奉果然再度逃脫,劉秀只能苦笑,接著又有部下來報,稱朱祐業已變節,居然跟著鄧奉一道突圍,而且廝殺得格外賣力。
辱罵叛徒歷來是表達忠心的首選方式之一,既安全又省力,使得無數人樂此不疲。一聽朱祐叛變,諸將立即唾沫橫飛,義憤填膺地予以聲討,攀比著誰的嗓門更高。劉秀心中一陣厭惡,喝止諸將,厲聲道:“朱祐必不叛我,此事定有蹊蹺。”
諸將怏怏,問:“那追還是不追?”劉秀思慮片刻,下令道:“追擊暫緩,勒兵靜觀。”
鄧奉突圍而去,狂奔數十里,已入安全地帶,鄧奉卻忽然停下馬來,少年們也都跟著停下。鄧奉回身,依次打量著身邊的少年,叫著他們每個人的名字,和他們每個人行禮。
眾少年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鄧奉行禮已畢,對眾少年說道:“能和諸君並肩而戰,乃我終生之榮幸。我們已經證明,沒有人可以擊敗我們。然而,是時候分別了,我累了,我厭倦了,我將向劉秀投降,這是我個人的決定,與諸君無關。我已將你們帶出重圍,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去走了。”
趙熹為鄧奉副將,最得鄧奉親信,見鄧奉要撂挑子不幹,怒道:“將軍此言,可謂令人寒心!我等已出重圍,天高海闊,何處不可容身?奈何未敗而降,屈膝於人,甘為階下之囚,你羞也不羞?”
誠如趙熹所言,以鄧奉的武功,隨便前去投奔公孫述、劉永、隗囂等人,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除了捨不得以老大的位子相讓,任何其他的條件,只要鄧奉開口,無不將立刻滿足。來日方長,前路也多,鄧奉為何卻要急於認輸?
然而,鄧奉決心已定,答趙熹道:“我意已決,幸勿再言。”
趙熹見無可再勸,掩面嘆道:“劉秀豈能容將軍!將軍不是投降,而是送死!”
鄧奉苦笑道:“死倒輕易些。活著,有時候比死更難。”
鄧奉與少年作別,眾少年皆泣不成聲,不敢仰視。鄧奉命朱祐捆好自己,回身對眾少年笑道:“都散了吧,好好活著。我向來不齒田橫,諸位也不要效法田橫的五百壯士,無謂為我殉死。諸位死,徒傷父母之心,且也於我無益。諸位或降或走,全由自己,總之,都給我活著。”
黃昏時分,鄧奉在朱祐的陪同之下,打馬而入漢軍大營,夕陽在背後,勾勒出兩人悲壯的身影。漢軍自覺閃開一條道來,目光全放在鄧奉身上。
鄧奉突圍之時,刀光劍影之間,漢軍並不能將他的面貌看得特別清楚,如今鄧奉緩轡徐行,距離又如此之近,漢軍這才有機會從容一睹鄧奉的廬山真面目。和其駭人聽聞的武力相比,鄧奉的面容無疑顯得太過年輕,長而捲曲的睫毛,更給這張臉平添了一種孩子的神情。鄧奉一路前行,驚歎聲也隨之在漢軍中傳遞接力,眼前分明只是一個風流少年,怎麼也不像是那個傳說中的華麗戰神。
無論什麼時候,總少不了這類無恥之人,平時比誰都孫子,膽子比誰都小,逃得比誰都快,然而一旦英雄落難,這類人立即會第一時間跳出來,踩著英雄的軀體,惡狠狠地捅上幾刀,然後如蒼蠅般嗡嗡地叫著,以為得意,以為自己比英雄更加牛氣,以為從此立下了不朽的豐功偉績,如若不然,英雄又怎會死在他的手裡?
漢軍之中,自然也少不了這種人。某校尉見鄧奉在馬上捆得結結實實,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反抗,頓時膽氣大壯,現成便宜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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