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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麗悠揚的琴聲在山谷中迴響綿延,猶如刮過四季的風,帶著春風的柔媚夏雨的奔放秋霜的淡泊冬雪的純淨,宛若實質般拂面而來。
小影站在他上游大約兩三丈處的一塊大石上,透過月光遙遙地看著他。
無可否認,若他不是帝王,眼前的他,簡直可以視為一名完美無缺的伴侶,他英俊,他可靠,他優雅,他隨和,他活躍,他神秘……
每與他多相處一刻,便多一分想要深入瞭解他的慾望,可心中卻又隱隱地擔憂,擔憂陷得越深痛得越深。
他對她的喜愛,她早已瞭然於心,可她的失憶和他的身份像是兩道打不開的枷鎖,沉沉地壓在心頭,讓她無法徹底地敞開心扉去欣賞他,接受他。
心緒繁雜,她仰頭望月,輕輕嘆一口氣,壓下諸般心事,她隨著他的琴聲,輕輕起舞。
宴澤牧微微側過頭,看向那披著月光輕盈起舞的女子,像是他心中幻化出來的女妖,生動而又優美的將他彈奏出來的每一個音符鮮活演繹,不帶一絲邀寵,不帶一絲獻媚,澄淨自然如身下潺潺流過的泉,百看,不厭。
他垂下眼瞼,此番帶她出來,本來只是想借兩人獨處之機俘獲她的心,可回眸看看,卻好似自己的心遺落了一路,原是他,先越陷越深了。
念至此,他心中有一剎的茫然。他從不曾試著交出自己的心,如今,不知不覺中,卻發現它已不在自己的胸膛,他一時不知到底該怎麼辦?是強行收回,還是,繼續放任它義無反顧情根深種?
他再次抬頭看向那抹嵌進他心中的嬌柔身影,恍惚間,聽得自己對自己說:擁有她,便擁有了一顆完整的心,有何不可?
心潮暗湧,他推琴起身,向上遊的她走去。
小影跳著跳著突然沒了琴聲,轉眸一看,適才還在撫琴的男人已眸色深邃地站在她身後。
四目相對的靜默中,他伸出左手,寬大的袍袖隨風輕揚,露出剛勁修長的手腕。
小影遲疑一下,伸手過去,被他暖暖地握在手心,相攜著緩緩向山巔走去。
紅葉覆蓋的山頂,風有些大。
宴澤牧靠坐在一棵粗壯的楓樹下,將小影摟在懷中,仰頭望著那仿若觸手可及的彎月。
風有些冷,他的懷抱安全而又溫暖,愜意中,小影又開始昏昏欲睡。
混沌中,聽到他在耳邊呢喃道:“做我的皇后。”
小影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睡意全無,驚異地睜開眸看他。
他俯著臉看她,月光下,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小影頓了頓,張口欲拒絕,他卻抬起手,指尖一片楓葉,輕輕覆上她的唇,搖頭道:“別拒絕,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放心,我不會令你失望。”
小影怔怔地看著他不語,他移開楓葉,唇邊泛起微笑,問:“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吻?”
第270章 獨寵
十月十日,百州京北,發生了一件震動三國的大事。
百州邊防軍總統領夜靈在與平楚驍戰王即墨襄的交戰中使用了毒煙彈,以玉石俱焚的方式,與即墨襄一起雙雙斃命於劇毒的煙霧之中。
訊息傳來,一片譁然。
平楚丞相即墨晟親臨京北安海郡,接回其父屍體,平楚軍隊悲憤交加,對京北的百州軍隊發動了最大規模的反攻,百州軍隊不敵,敗退數百里,伏虎關以南的數座城池又落入平楚手中。
就在即墨晟離開雪都烈城的當天夜裡,有兩股人馬一先一後偷襲即墨府,而一直冷清安靜的即墨府也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它無與倫比的防禦力和反擊力,兩撥人數不下三百,武功高超的夜襲者沒有一個活著離開雪都烈城。
十月十二日,仍和小影徜徉在天壑峽谷楓林裡的宴澤牧得到追月的彙報後,只淡淡一笑,道:“看來,我終是低估了他。”
十月二十上午,宴澤牧帶著小影回到金輝皇宮。
茉清宮,小影沐浴完畢,稍稍用了些午膳,窩在窗下的貴妃椅上看著外面泛黃的樹葉,沉思。
這段和宴澤牧一起踏秋的日子,很開心。但想起宴澤牧說要封她為後的話,心中又覺得沉沉的,悶悶的。
他愛她,她知道,她原本也不討厭他,甚至有一些本能的喜歡,可她的確介意眼下所處的這個環境。
即便是皇后,也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況且,她的記憶還未恢復,她不知道原來的自己應該在哪裡,應該和誰在一起,又應該牽掛著誰,恨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