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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驟冷;目光凌厲地從嘉貴姬面上劃過,沉了口氣緩和幾分,問皇后道,“梓童,又出了什麼事?”
皇后沉穩一福:“今兒個一早宮正司的人來稟了臣妾些事情,臣妾覺得事關重大便傳了各宮主位一併來。”她說著冷睇了嘉貴姬一眼,續道,“並非如嘉貴姬所言那般說起賜死寧婕妤之事。”
宏晅輕點頭。皇后又吩咐宮正司的人稟他,幾人將先前所說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宏晅看向婉然,森涼不已地問她:“當真是寧婕妤給你送的點心?”
婉然恭敬而從容地叩首,回道:“是。是叫徐茂的宦官送來的,奴婢認得他,絕無錯的。”
從昨晚開始,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在我心中添上一縷冷意。
徐茂,那確實是明玉殿的人,雖說不上什麼特別得臉,也是時常近前服侍的人了。
靜妃竟是連他也收買了過去,我卻從來無所察覺。
宏晅看了鄭褚一眼,鄭褚會意,又遞了個眼色給身邊的小黃門,後者躬身出了殿,是去找徐茂的。我看向宏晅,無力地問他:“陛下信不信臣妾?”
他有一瞬的猶豫,俄而走近了我,從芷寒手中握過我的手,笑意隱有苦澀:“若不信你,就不會走這一趟。”
“陛下還慣著她!”嘉貴姬眉目含怒地啐了一口,“若不是陛下縱著,區區一個賤婢怎會恃寵而驕到這個份兒上!竟敢下毒下到宮正司去!”
“任霜月。”宏晅神色厲然地橫過去,眼瞧著嘉貴姬在她的目光中打了個寒噤。他不快地凝睇著她,一字字道,“傳旨下去,嘉貴姬位降容華。此事朕交給宮正司查,旁人再敢妄議,同罪。”
“陛下……容華她只是……”琳儀夫人開口欲勸,宏晅看向她,顏色稍霽幾分,口吻猶是生硬:“夫人,朕早已說過,不許再議論婕妤出身。”
“是……”琳儀夫人閉了口不再多說。宏晅再度看向婉然,眸光如寒刃般投在她身上,冷涔涔道:“婉然,你和晏然一樣跟了朕多年,朕讓你侍奉她也是因你們從前交好。此番你若是有意害她,朕會拿你的三族來抵。”
他很少放這樣的狠話,直聽得婉然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叩首道:“諾……奴婢絕不敢欺君。”
他要滅她三族,太容易。
“陛下。”方才離開的兩名宦官回到長秋宮,在殿門口躬身一揖,帶著另一名宦官一併進殿。是徐茂。
我看著他,他不敢與我對視。心虛的分明該是他,感覺到恐懼的卻是我,手被宏晅握著仍是禁不住地打顫,剛欲開口發問,只覺那握著我的手一緊:“帶成舒殿去,晚些再說。朕覺得累了,先回去休息。”
不由分說地往外走,手卻猶未鬆開我,我掙了一掙無果,就這麼被他拖著出了長秋宮。
走出好遠,他向鄭褚道:“鄭褚,聽著,徐茂在回成舒殿的路上畏罪咬舌自盡,朕沒來得及再見他,但他自盡前說此事與婕妤無關。”
鄭褚微有一怔,隨即平靜應道:“諾。”便躬身折回去,去找押徐茂回成舒殿的宦官,了結徐茂的命。
“陛下這是殺人滅口?”我強笑著,難掩酸澀。他亦一笑:“說是免增煩擾好聽些。”
我思忖著,緩緩問他:“陛下當真信得過臣妾麼?”
他回頭看著我:“嗯,不信,朕賜你一死好了。”
“……”
然後就是一路的靜默。和從前的無數次一樣,卻又不一樣。一樣的是同樣的安靜無聲、旁人都遠遠地隨著;不一樣的,是從前有這般靜默同行,多是因為他有心事,或是我與他鬧了小別扭一時不肯說話,此次卻是我知道自己現在已命懸一線,他大概也多少意識到事態愈是發展愈是難以控制。
宮中的事,大多取決於他偏著哪一方。可鬧大了就不同了,上面有帝太后,外頭還有一幫朝臣。各自有著各自的勢力,都能來摻合一腳,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我意識得出,靜妃這般一件接一件地挑出事端,便是不給他息事寧人的機會,事情終會在不休中越傳越廣,直到一方落敗才會平息。
他應是也能覺出幕後之人的心思,卻不知那人是誰,我也不能告訴他是靜妃。無憑無據,即便說了也無甚意義,沒準還惹惱了帝太后。
“陛下……”我輕喚了一聲,他轉過頭來,笑意和煦:“怎麼了?”
我停下腳步,側過身子正對著他,思忖了一瞬垂首跪下。他一驚,連忙伸手扶我,我掙開他,低垂著眼簾平淡道:“陛下,臣妾有事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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