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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夜前來閣中聽曲飲酒,但卻從不見他召過任何姑娘伺候。這點被鴇母稱之為“安王隱私”的禁忌訊息,自然有他宇文寧獨特的陰招可以從中探得,盜用鴇母最後留下的那句話“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尋視間,宇文寧已走到鴇母告知的廂房門前,當他的雙足停在緊閉的門外正準備打擾內屋,但他卻躊躇著不知該如何繼續。今夜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探訪故人嗎?但這種地方是否過於‘顯著’了?而他又是冒然打擾,內屋的人,是否會驚訝疑惑?多年過去,他的迴歸不過是無意的打算,其明意則是探望‘親人’更重,此刻他該進去嗎?有些話……又如何開頭,如何結尾?
猶豫不決間,腦袋的思維停頓了許久,而聽屋內一聲聲曲折坎坷的琴音,刺破了門扇穿入他的雙耳,訴說一室的寂寞清涼
突然的一聲長唳,尖銳刺耳,這毫無音律可言的彈撥,使聽者耐不住好奇,妄想去探究彈者的心境,那裡,是否正蕭然一片
酒香濃重的房內,敞闊的窗前獨坐一名雪衫男子,而見一雙空洞的目光靜靜的凝望那輪淒冷的明月,緊閉的雙眼逐漸陷入回憶的蒼涼,指間變異的破音早已脫離了它原本的樂律,撫動的聲響無神無心,卻是彈者內心最終的獨白,但憂傷的言語又與何人訴說
開啟輕闔的門扉無法牽回彈者飄離他方的思緒,入室的人或許是名送酒的丫鬟,又或許是名誤闖的嬌娘,但這些於他宇文慕希來說,又有何關係?沉迷女色也好瘋癲度日也罷,這些,他可還在意?然而……闖入眼簾的倩影,令人迷惘的,到底是誰?
拾眸相撞的視線,妖冶的黑眸,深如寒潭的冷冽,但卻是他此生無法忘懷的根本。朱唇輕揚的弧度,放肆不拘的笑容,令人心神痴醉,絕美姿容,一如曾經詭魅,卻於難沾塵世………
是否,過於思念一個人,夢中的景象便會在現實中產生所謂的幻覺?
“寧兒?”微弱的沙啞,顛覆了記憶中那道溫潤的磁顫,口中吐出的氣息也盡是濃烈的酒香。然而能夠肯定的,詢問之人並未表現出某種多年別離,如今再次重逢的震驚或喜悅,有的卻是一杯濁酒入腹,以及更深的萬千痛苦與惆悵,剝蝕著心魂與神思
發現自己的出現已陷入被他人忽視的地步,宇文寧疑惑了片刻,最終選擇了坦然入坐,與之對視“……二皇兄?”
聽著細若蠶絲的呼喚,宇文慕希低垂的雙眸移目向上,凝視眼前這道不知虛實的幻影“皇兄?呵……這輩子,也只有如此了吧”
宇文寧不甚明白他所說的意思,思慮間,長臂已朝桌几上那隻唯一的杯盞斟入香釀,隨即又見他執杯一飲而盡
端詳著他的神色舉止,宇文慕希這才真正的回神,神情錯愕的瞪著眼前的人物,聲色驚詫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酒的清醇直達肺腑,宇文寧淺勾起雙唇但笑不答,手中的動作卻繼續往杯中倒入晶瑩的灼心酒液,此時的舒暢難以形容,不知是為醉而飲,還是想飲而醉,只可惜,不論如何他都無法沉醉,只因他的心,實在找不出濃醉的理由,冰涼的心無法隨意飲醉
靜滯了半晌,宇文慕希扣住他的細腕,本是蒙醉的雙眼立即現出原本的清醒,速度之快教人不得不細究他刻意掩飾的原因
“怎麼,難道二皇兄不願見到我?”宇文寧眉兒輕佻,嘴角微揚,流轉星碎的眸子於腕口停留的手及對座之人的雙眼徘徊
見宇文寧依然不羈的神情,宇文慕希嘆聲望著他,一雙溫柔的目光閒逸似雲,卻又虛無縹緲“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
“是麼?不過,我是否回來與皇兄似乎也並無關係,你大可不必在意這件事”宇文寧反轉抽回手腕,再次飲酒入腹
“……是,你回不回來與我又有何關係…完全沒關係……可是,這‘關係’的意義,卻擾亂了我整整四年之長……”最後的話,他的聲音漸漸輕緩,輕的好似對自己訴說多年的酸苦,自言自語的譏誚,話末的嘲笑,卻掀起了宇文寧揪出深埋內心的回憶
繼而無聲的時辰,二人竟沉默的沒有繼續言語,不得不令人懷疑,這兩人是否當真多年不見,難道想說的話當真僅此寥寥?但的確僅是如此,該說或不該說,盡在後來的琴中瑟瑟低鳴,難得的和諧靜靜縈繞,一方彈奏一人獨飲,訴說其中無法傾訴的情愁
暗香閣所經之事作息時辰為當夜酉時至翌日子時三更天,昨夜的狂飲演變成今日的宿醉,放縱之後的疲憊則已沉眠夢鄉之中
丑時雞鳴,四更天,天未明,更夫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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