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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軒蓉低下頭想了想,而後抬頭說,“如張先生所言,驍瀚王為國為民不惜以身犯險,國有此人,實乃天下百姓之大幸。”
沒想到聽了冷軒蓉的話,張先生竟然搖了搖頭,“冷姑娘,剛才你言語之中對這位驍瀚王似乎也有不少成見,卻又為何要順著老夫的話去讚揚他呢?”
冷軒蓉對驍瀚王杜亦霖的畏懼是從前世開始的,但到了今生,她卻又看到了杜亦霖不一樣的一面,所以要說敬佩也不為過,但要說一味讚揚,冷軒蓉卻也覺得不妥。
“家父時常在小女面前提到張先生,以至於小女在張先生面前誠惶誠恐,只覺得張先生所言都是對的……”冷軒蓉無論如何不能露出任何關於自己有前世記憶的破綻,所以乾脆避開張先生的問題。
張先生聞言又笑了起來,但這笑容既不是被讚頌之後得意的笑,也不是得到了問題的答案之後暢快的笑,反倒像是有些無奈。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張先生輕嘆一聲,道,“老朽年事已高,有些事情,已經想不明白了。譬如你所經歷那些事情,為何會有諸多巧合,你們又為何總是能夠從中周旋,老朽實在是想不通。唉……常有人說老朽身懷異術,能掐會算。可在老朽看來,冷姑娘才像是能掐會算的呢。”
冷軒蓉聞言,身子不由得一震。
而那張先生接著又說,“冷姑娘你小小年紀,卻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中步步佔得先機,其智其勇,實在令老朽欽佩。”
“張先生言重了!”冷軒蓉也不知道張先生是從哪句話中聽出破綻了,急忙辯解道,“我一介女流,不過是想辦法保住自己和父親的性命,並沒有什麼智勇謀略,在衲巖縣之時,若不是得了驍瀚王和竇先生之助,我們三人怕是早就……”
“驍瀚王與皓維現在正處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張先生像是對冷軒蓉說的話突然失去了興趣一樣,自顧自的說道,“朝廷現在內憂外患,佞臣當道。然而他們現在能夠做到的事情實在太少,要想答道目的,還得有其他人相助才行。”
這話說的像是意味深長,但張先生再沒有多說別的。
這時突然敲門聲傳來,進門的是一個三十左右書生模樣的男人,他恭恭敬敬的對張先生施禮之後看了冷軒蓉一眼,猶豫一下,而後說道,“先生,麒麟營在山下安營紮寨了。”而後男子便轉身離開了。
冷軒蓉一聽“麒麟營”三個字頓時大吃一驚,她望著張先生,卻發現這老頭子像是早就知道了什麼一樣,只是笑了笑,揚手衝冷軒蓉一揮,道,“請回吧,那位曾公子大概也該回來了。勞煩幫老朽帶句話,就說老朽多謝他這幾日送來的山雞野兔了。”
冷軒蓉拜別張先生,出門便掏出汗巾不停的擦汗。她沒有直接回到自己住的那間小房子,而是徑直來到了旁邊不遠處曾顏良的住所。
離得老遠便看到曾顏良在院中收拾那些山雞野兔,看樣子是要將吃不完的全都做成肉乾存放起來。
冷軒蓉快步跑進院子,喚了一聲“顏良大哥”。
曾顏良抬頭見冷軒蓉臉色有些不對,神情也十分慌張,便停下了手裡的活計迎上前低聲問她是怎麼了。冷軒蓉自然不敢說自己這幅樣子是因為在張先生面前隱瞞了什麼受的驚嚇,開口就問,“剛才有人去給張先生報信說麒麟營到山腳下了,顏良大哥出去打獵可曾見到他們?”
曾顏良一聽原來是因為這件事,他咧嘴一笑,道,“我打獵時恰好遇到了十九哥,後來也見過谷將軍了。聽說是谷將軍受了皇上的命令來請高人下山幫忙,谷將軍決定今天在山下休整隊伍,估計明日就回來拜見張先生了。”
說完這話,曾顏良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沾滿了血汙,急忙跑到一邊清洗去了。而冷軒蓉站在原地,不由得皺起眉頭去想這件事。
谷峙翼身份特殊,皇上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特意派他來請高人?他們要請的大概是張先生,可冷軒蓉也覺得張先生未必能夠出山。難道說皇上想不到這一點麼?如果想到了,他又為什麼會有此一動呢?驍瀚王杜亦霖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皇上對杜亦霖的話是言聽計從,說不定這道聖旨就是杜亦霖的意思。冷軒蓉對皇上不甚瞭解,卻十分了解杜亦霖。沒有什麼把握的事情,他大概是不會做的。而如果不是被逼到了萬不得已,他恐怕也不會來請高人相助吧。
想到這裡,剛才張先生所說的話又迴盪在冷軒蓉耳畔。
他說杜亦霖和竇先生現在正處在生死關頭,莫非是這位張先生算出了什麼?
冷軒蓉掐著手指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