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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軒蓉呆呆的端著茶杯坐在那裡望著安平之,明擺著他對所有事情都瞭若指掌,這使得冷軒蓉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了。想來也是,冷軒蓉住的那個院子裡有好幾個下人是安平之送過去的,那些人都是明顯的眼線,小花娘和柳明初來的訊息自然會傳到安平之的耳朵裡……
剛想到這一點,冷軒蓉驟然打了一個冷戰,手中茶杯雖然還冒著熱氣,可冷軒蓉卻覺得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剛才那股舒適的感覺也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安平之既然連小花娘和柳明初來的事情都知道了,連柳明初的身份都知道了,甚至連柳明初與同伴們罵安龍義的事情都知道了……那昨天晚上冷軒蓉帶著守居出去見齊宗燕手下人的事情……安平之能不知道麼?
兩件事情放在一起的話,安平之那麼聰明,他又怎麼能看不出其中的聯絡?
莫非……他已經知道自己到這裡來的真正用意了?
冷軒蓉就這樣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坐著,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眼前的情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裝作無所事事,還是儘快逃走。
“冷軒蓉,你怎麼了?”
之前安平之的一言一語聽上去明明還都是那麼清澈溫暖,可此時他再開口,冷軒蓉卻只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他臉上那不變的笑容似乎也不再只是開心的樣子,森森寒意從他那雙幾近透明的眼睛裡透出來,冷軒蓉幾乎不敢直視!
“沒……”
硬生生擠出一個字,可冷軒蓉的聲音卻明顯的顫抖著。
“嗯?”安平之像是有些愣住了,他抬起那隻纖長漂亮的手,輕輕覆在冷軒蓉的手上,然後淺笑著輕聲道,“是什麼事情讓你這樣顫抖?是為了柳明初他們那些人沒辦法回家而悲傷?因為我提起了賀笠靖,惹你生氣了?嗯……想起曾顏良了?又或者……因為想到了別的事情而害怕了?哈哈哈……你這女人真是難懂啊……”
更難懂的人,是你啊……
溫熱的感覺從安平之的手掌傳來,冷軒蓉的思緒終於恢復了一點,她無比困惑,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做了什麼?他到底要做什麼?
“冷軒蓉,聽說你與那柳明初是舊識?”安平之似乎對這個人很感興趣。
冷軒蓉努力壓住心底竄上來的這股惡寒,穩住自己的聲音,儘量壓低聲音,開口道,“都是……當初在衲巖縣的時候……一些舊事了……只是見過一次而已,算不上舊識……”
安平之不知不覺間攥緊了冷軒蓉的手,“說說看,我就是對你的過往好奇。”
那一瞬間,冷軒蓉只覺得自己彷彿是被巨蟒盯住的獵物,無比的絕望用上心頭,好在安平之手心傳來的溫度又馬上把這股絕望給衝散了。冷軒蓉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眼前這個男人也不過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只要自己冷靜的對待,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冷軒蓉穩住心神,將當初她的父親冷承戚在李渡恩的賭莊流連,然後被陸媒婆連同李渡恩欺騙簽下婚契將冷軒蓉賣給了柳家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等冷軒蓉說到柳明初的哥哥病死之後他的家人卻想強行將冷軒蓉迎娶過門的時候,安平之臉上也現出了厭惡的神情。
“真是該死!”安平之的聲音森冷了許多,“柳家人和那陸媒婆,連同那個賭莊東家李渡恩,全都該死!”說罷,他輕聲安慰冷軒蓉,“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能在那樣的情況下自救,實在是難得。如果那時你真的嫁給了那個死人,現在我大概就要少了許多樂趣呢。”
冷軒蓉聞言不由得低下頭,閉上了雙眼。能夠逃過那場婚事冷軒蓉確實覺得高興,可對於安平之,她卻寧願還維持著前世她所見到的那個樣子。
“冷姑娘……”安平之拍拍冷軒蓉的肩頭,輕聲道,“接著說你的往事吧。逃過了婚事,你是怎麼弄死他們的?”
安平之的話讓冷軒蓉一驚,她猛然抬頭,只見安平之依然笑呵呵的望著她,說話的聲音也依然輕柔無比,“陸媒婆和李渡恩都死了吧?柳家幾口人也全都死了,要說你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我可不信。”
冷軒蓉努力張嘴想要否認,可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的身子又開始顫抖起來,這次再也沒法抑制這顫抖,她的眼前閃過陸媒婆的身影,閃過李渡恩被扔出來的那條手臂,閃過柳成莊柳家的慘景,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因為前世她受了無盡的痛苦,所以今生這樣復仇。那些都是她的仇人,她記得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這些記憶沖淡了前世那些痛苦的回憶。她能夠輕易說出自己是怎麼讓陸媒婆和